在屯口的石碾上，红棉袄像一团火，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三道坎的林子比王谦记忆中更密。

去年冬天的积雪还未化尽，踩上去出&0t;咯吱咯吱&0t;的声响。

大黄走在最前面，鼻子不时抽动，但始终没有低头闻地——它在寻找&0t;抬头香&0t;，那是黑熊在树皮上蹭过后留下的气味分子，随风飘在高处。

&0t;停。

&0t;王谦突然举手示意。

他蹲下身，拨开一丛枯草，露出下面几个模糊的爪印，&0t;两天前的。

&0t;

李卫国摸了摸爪印边缘的泥土：&0t;它往老秃顶子方向去了。

&0t;

于子明紧张地环顾四周：&0t;会不会设伏？听说这畜生精得很。

&0t;

王谦没回答，从地上捡起几根黑色的毛，在指尖搓了搓：&0t;带血丝。

&0t;他抬头看向前方密林，&0t;它伤口在疼，走不远。

&0t;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休息。

王谦掰开冻硬的玉米饼子，就着咸菜疙瘩慢慢咀嚼。

大黄突然竖起耳朵，鼻子剧烈抽动起来——但它不是对着地面，而是仰头对着空气嗅闻。

&0t;抬头香！

&0t;李卫国压低声音。

王谦立刻放下干粮，示意众人隐蔽。

大黄没有吠叫，但尾巴绷得笔直，这是现大型猎物的信号。

王谦顺着猎犬面朝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山脊线上，几棵老松树的树干上有明显的刮痕，树皮被剥落了一大片。

&0t;标记领地。

&0t;王谦轻声解释，&0t;它在宣告这片山头是它的。

&0t;

三人悄悄向山脊移动。

随着海拔升高，积雪越来越厚，每一步都要费力地从齐膝深的雪中拔出腿来。

于子明年轻气盛，走得急，一不小心踩断了根枯枝，在寂静的山林中出清脆的&0t;咔嚓&0t;声。

王谦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如刀。

于子明涨红了脸，刚要道歉，大黄突然全身僵硬，背毛&0t;唰&0t;地炸开——前方不到五十步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沉重的呼吸声！

三人瞬间凝固。

王谦缓慢地将水连珠从肩上摘下，枪口对准声源方向。

灌木丛晃动了几下，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却不是黑熊，而是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

&0t;操&0t;于子明松了口气，枪口微微下垂。

&0t;别动！

&0t;王谦厉喝，&0t;它在逃命！

&0t;

话音刚落，灌木丛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头庞然大物人立而起，足有两米多高，胸口那撮白毛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正是他们追踪的&0t;白围脖&0t;黑熊！

野猪惊恐地嘶叫着逃窜，黑熊却没有追赶。

它抽动着鼻子，小眼睛死死盯着三人藏身的方向。

王谦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但没有开枪——这个距离，他没有把握一击毙命。

僵持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黑熊突然转身，消失在灌木丛中。

三人长舒一口气，这才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0t;它现我们了。

&0t;李卫国擦了擦额头的汗，&0t;为什么不攻击？&0t;

王谦盯着黑熊消失的方向：&0t;它在等更好的机会。

&0t;他检查了下大黄的状态，老猎犬虽然紧张但还算镇定，&0t;继续追，它伤口在流血，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