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沟的积雪已经化了大半，露出下面枯黄的草甸。

王谦蹲在一处野猪拱过的土坑旁，手指捻了捻还带着湿气的泥土：&0t;刚过去不到一个时辰，五头，两大三小。

&0t;

刘玉兰利索地给猎枪上膛：&0t;追？&0t;

王谦刚要点头，山虎突然竖起耳朵，冲着来路低声咆哮。

他眯起眼睛，透过灌木缝隙看到个猫着腰的小身影——王小川正笨拙地躲在一棵红松后面，老火药枪的枪管在阳光下闪闪亮。

&0t;操！

&0t;于子明骂了句脏话，&0t;这小兔崽子&0t;

王谦抬手示意众人噤声，自己像只山猫般悄无声息地绕到王小川身后，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子。

&0t;王、王叔&0t;孩子吓得脸都白了。

王谦夺过那杆老火药枪，检查了下膛线——已经磨平了，开枪准炸膛。

他强压着火气：&0t;知不知道野猪能要你命？&0t;

王小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咬着嘴唇：&0t;我我能帮忙&0t;

远处传来杜小荷的轻咳声。

王谦回头一看，五头野猪正从山梁上晃悠下来，距离不到两百米。

现在送孩子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0t;跟紧我。

&0t;王谦把火药枪的弹药倒出来，空枪还给孩子，&0t;敢乱跑腿打断！

&0t;

狩猎队迅散开。

李卫国和于子明占据制高点，刘玉兰和杜小荷埋伏在灌木丛中，王谦则带着王小川藏在一棵倒木后面。

&0t;看好了，&0t;王谦低声教导，&0t;打野猪要打耳根，子弹从这儿穿进去&0t;他在孩子头上比划着路线，&0t;一枪撂倒。

&0t;

野猪群毫无察觉地走进包围圈。

领头的公猪足有四百斤重，獠牙像两把弯刀，正用鼻子拱着地找橡实。

王谦举起右手，做了个合围的手势。

山虎立刻从侧翼冲出，狂吠着把猪群往预定方向赶。

野猪受惊，本能地朝唯一没有声响的方向逃窜——正好是李卫国的射击范围。

&0t;砰！

&0t;

李卫国的第一枪精准命中公猪耳根，那畜生轰然倒地。

剩下四头猪顿时炸了窝，母猪护着崽子朝杜小荷的方向冲去。

&0t;小心！

&0t;王谦厉喝。

杜小荷却不慌不忙，银针在指间一闪，精准地刺入一头小猪的眼睛。

那畜生疼得嗷嗷直叫，反倒挡住了母猪的去路。

刘玉兰趁机开枪，子弹擦着母猪脊背飞过，惊得它调转方向。

&0t;王小川！

&0t;王谦突然把孩子推上前，&0t;正前方，三十步！

&0t;

孩子手忙脚乱地举起空枪，却见一头半大野猪正朝他冲来！

千钧一之际，王谦的水连珠响了，野猪应声倒地，距离王小川的靴子不到五步。

&0t;记住这个距离，&0t;王谦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钢，&0t;再近一寸，你就得去见阎王。

&0t;

最终，五头野猪留下了三头，剩下两头借着混乱逃进了密林。

收拾猎物时，刘玉兰气得直跺脚：&0t;要不是照顾这小崽子，全拿下了！

&0t;

王小川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杜小荷却蹲下身，用银针帮孩子止住手掌被树枝划破的血：&0t;第一次都这样，下次就好了。

&0t;

回屯的路上，王谦一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