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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谦差点气笑了。

他慢慢站起身，一米八五的个头比陈志强高出小半头，常年打猎练就的膀大腰圆把棉袄撑得鼓鼓囊囊。

&0t;第一，&0t;他伸出缠着皮绳的粗糙手指，&0t;是你的子弹打的你的狗。

第二，怀崽的母鹿不打，是猎户的规矩。

第三&0t;他眯起眼睛，&0t;用猎犬围马鹿，是外行才干的事。

&0t;

陈志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突然举起猎枪对准王谦：&0t;你他妈——&0t;

王谦的动作快得像头豹子。

水连珠的枪管&0t;啪&0t;地挑开陈志强的枪口，另一只手已经掐住了对方的喉咙。

陈志强被抵在一棵红松上，双脚离地三寸，眼珠子直往外凸。

&0t;在山里，&0t;王谦的声音冷得像冰，&0t;枪口对着人，是要见血的。

&0t;

孙浩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于子明赶紧上来打圆场：&0t;谦哥！

松手！

要出人命！

&0t;

王谦这才撒手。

陈志强滑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干呕，崭新的呢子大衣沾满了松脂和雪水。

这时灌木丛一阵晃动，那头公鹿突然冲了出来！

它似乎看出这几个人类起了内讧，想趁机突围。

受伤的黑背犬忠心护主，瘸着腿又扑了上去，被鹿角一挑，在空中划了道弧线。

王谦的水连珠几乎同时开火。

&0t;砰&0t;的一声，子弹精准地擦着公鹿的犄角飞过，削下一小截角尖。

受惊的鹿调头就跑，转眼消失在林海中。

&0t;你他妈有病啊！

&0t;陈志强缓过劲来，破口大骂，&0t;多好的猎物！

&0t;

王谦没理他，走过去查看再次受伤的猎犬。

这狗虽然疼得直哆嗦，却还挣扎着想站起来保护主人。

王谦心里一软，从怀里掏出杜小荷给的金疮药，撒在伤口上。

&0t;是条好狗，&0t;他头也不抬地说，&0t;跟错了主人。

&0t;

陈志强刚要作，远处传来一阵哨声。

片刻后，三个穿蓝色劳动布制服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领头的看见陈志强就点头哈腰：&0t;陈公子！

可找到您了！

您父亲让您赶紧回去，说省里来检查&0t;

陈志强恶狠狠地瞪了王谦一眼，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甩在地上：&0t;赔你的破布条！

&0t;说完就要走。

王谦一脚踩住钞票：&0t;把你的狗带走。

&0t;

&0t;一条废狗，要它干啥！

&0t;陈志强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浩犹豫了一下，小跑着跟了上去。

那三个林场职工面面相觑，也追了过去。

于子明气得直跺脚：&0t;什么玩意儿！

谦哥，这狗&0t;

王谦已经脱下棉袄裹住猎犬：&0t;带回去。

杜小荷有法子治它。

&0t;

回屯的路上，猎犬在王谦怀里安静得出奇，只有偶尔的呜咽显示它还活着。

于子明扛着两人的装备，嘴里骂骂咧咧：&0t;林业局局长的儿子就这德行？拿猎枪当玩具？&0t;

&0t;城里人不懂山里的规矩。

&0t;王谦的声音闷闷的，&0t;但他们有枪，有权力，早晚要出事。

&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