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王谦就蹲在自家院子里磨夹子。

油石在铁夹锯齿上来回滑动，出&0t;嚓嚓&0t;的响声。

八岁的王晴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看见哥哥便像只小雀儿似的蹦过来。

&0t;大哥，今儿又上山啊？&0t;王晴蹲在旁边，小手托着腮帮子看王谦磨夹子。

王谦把夹子对着晨光检查了一下，锋利的锯齿泛着冷光：&0t;去收夹子，三天前在山顶子下了几副紫貂夹。

&0t;

&0t;能夹着不？&0t;王晴好奇地问，伸手想摸夹子，被王谦轻轻拍开。

&0t;看运气。

&0t;王谦把磨好的夹子放进帆布包里，&0t;紫貂精得很，得看它们走不走那条道。

&0t;

屋里传来母亲李爱花的咳嗽声，王谦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晴会意地点点头，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轻手轻脚地溜回屋去。

早饭是玉米面糊糊和咸菜疙瘩，王谦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大碗。

父亲王建国抽着旱烟，眼睛不时瞟向儿子放在门边的装备。

&0t;夹子都检查好了？&0t;王建国吐出一口烟圈问道。

王谦点点头：&0t;磨得锋利，弹簧也上了油。

&0t;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0t;按您教的，下了十二副夹子，都记了位置。

&0t;

王建国接过本子看了看，满意地点头：&0t;位置选得不错，都是紫貂常走的&039;溜子&039;。

&0t;他顿了顿，&0t;要是真夹着了，记得按老规矩，先给它们个痛快。

&0t;

&0t;晓得。

&0t;王谦郑重地答应。

猎人世家的规矩——不虐杀猎物，这是对山林最起码的尊重。

刚放下碗，于子明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0t;谦哥，准备好了没？&0t;他背上挎着双管猎枪，腰间别着把短刀，满脸兴奋。

王谦抹了抹嘴，起身收拾装备。

除了收夹子要用的工具，他还带上了绳索和几个麻袋——万一碰上其他猎物也好顺手带回来。

院子里，大黄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见主人出来立刻摇着尾巴迎上来。

王谦蹲下揉了揉它的脑袋：&0t;今天就看你的鼻子了，老伙计。

&0t;

屯口的老榆树下，杜小荷挎着个篮子等在那里。

看见王谦，她快步走过来，从篮子里拿出个布包：&0t;刚蒸的粘豆包，带着路上吃。

&0t;

王谦接过布包，还能感觉到温热：&0t;这么早起来蒸豆包？&0t;

杜小荷抿嘴一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0t;我妈昨晚就蒸好了，我热了热。

&0t;她看了眼王谦的装备，&0t;今天不带我？&0t;

王谦摇摇头：&0t;就是去收夹子，没啥意思。

再说&0t;他压低声音，&0t;万一夹着紫貂了，你看了心里该难受了。

&0t;

杜小荷眼睛亮晶晶的：&0t;我又不是没见过&0t;

&0t;听话，&0t;王谦不自觉地用了哄妹妹的语气，&0t;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0t;

杜小荷撇撇嘴，但也没再坚持。

她帮王谦整了整衣领，轻声说：&0t;小心点，山顶子那边雪厚。

&0t;

告别杜小荷，两人一狗沿着山脊线向山顶子进。

二月的兴安岭，积雪依然很厚，有些地方的雪能没到大腿根。

王谦走在前面，手里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