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娘撇撇嘴：&0t;男女分开住，都是四人铺，一个铺位六毛钱，一晚上共计两块四，押金五块，厕所在一楼尽头。

&0t;

房间比想象中干净，四张铁架床，蓝白格子的床单。

杜小荷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弹簧出&0t;吱呀&0t;一声响，吓得她赶紧站起来。

王谦忍不住笑了：&0t;坐吧，压不坏。

&0t;

放下行李，四人迫不及待地冲上街头。

省城的柏油马路宽阔得让他们无所适从，红绿灯前，他们像其他市民一样规规矩矩地等待，尽管此刻根本没有车辆经过。

&0t;谦子哥&0t;杜小荷突然拽了拽王谦的袖子，声音颤，&0t;那个是不是厕所？&0t;

她指的是一栋贴着白瓷砖的漂亮建筑，门口挂着&0t;公共洗手间&0t;的牌子。

王谦点点头，杜小荷却红了脸：&0t;咋咋用啊？&0t;

这个问题把王谦难住了。

上辈子他当然知道，但现在

&0t;五分钱一位！

&0t;看厕所的大妈伸出胖手，&0t;里面是抽水马桶，不会用的墙上有图示！

&0t;

杜小荷和刘玉兰手拉手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两人的惊呼和冲水声。

于子明挠挠头：&0t;要不咱也试试？&0t;

中午，他们站在省城百货大楼前，仰头仰到脖子酸。

六层高的大楼，每一层都有牙狗屯供销社那么大。

旋转门前挤满了人，玻璃橱窗里陈列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商品——电风扇、双卡录音机、甚至还有台雪花牌电冰箱。

&0t;走，进去。

&0t;王谦深吸一口气。

一楼是化妆品和手表柜台，金光闪闪的表盘晃得人眼花。

杜小荷站在&0t;霞飞&0t;雪花膏的柜台前挪不动步，玻璃罐里乳白色的膏体散着淡淡香气。

&0t;同志，这个多少钱？&0t;王谦问。

售货员头也不抬：&0t;三块二，要券。

&0t;

王谦二话不说掏钱买了两盒，一盒给杜小荷，一盒让刘玉兰带回去给她娘。

两个姑娘捧着雪花膏，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二楼卖服装。

于子明相中了一件咖啡色夹克，标价28元。

他咬了咬牙，掏出攒了半年的钱：&0t;要了！

&0t;

王谦则给杜小荷挑了条淡蓝色的确良连衣裙。

杜小荷躲在试衣间里鼓捣了半天才出来，扭捏地拽着裙摆：&0t;是不是太露了？&0t;

王谦的呼吸一滞。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杜小荷身上，蓝色的裙子衬得她皮肤像雪一样白。

裙摆下露出纤细的小腿，脚上还是那双沾了泥的千层底布鞋，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0t;好看。

&0t;王谦干巴巴地说，耳根烫。

下午三点，他们终于吃上了传说中的冰淇淋。

国营冷饮店门口排着长队，小窗口里递出来的冰淇淋装在蛋卷里，奶香味飘出老远。

杜小荷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突然打了个哆嗦：&0t;呀！

冰牙！

&0t;

王谦看着她鼻尖上沾的奶油，鬼使神差地伸手擦掉。

杜小荷愣住了，两人的脸同时红得像晚霞。

于子明在旁边起哄：&0t;哟——&0t;被刘玉兰掐了一把。

正当四人其乐融融时，王谦突然瞥见马路对面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是火车上冲杜小荷吹口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