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王谦站在原地,攥着护身符,直到杜家的灯都熄了才离开。
凌晨四点,屯子里还沉浸在黑暗中,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
王谦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冷风夹着细碎的雪粒子扑面而来,像砂纸一样刮在脸上。
他裹紧了棉袄,呼出的白气在胡茬上结了一层薄霜。
于子明已经等在老槐树下,正蹲着给大黄喂肉干。
猎犬见到王谦,立刻竖起耳朵,尾巴在雪地上扫出一片扇形痕迹。
“带了二十子弹。”
于子明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子弹袋,“刘叔给的钢芯弹还剩五,够用了。”
王谦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杜小荷给的护身符,手指摩挲着上面细密的松针纹绣。
艾草的清香混着姑娘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让他在凛冽的晨风中莫名安心。
“哟,定情信物?”
于子明挤眉弄眼。
王谦踹了他一脚:“少废话,走。”
东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两人一狗已经翻过了第一道山梁。
雪后的山林寂静得可怕,脚下每一声“咯吱”
都显得格外刺耳。
大黄跑在前面,鼻子贴着雪地,时不时抬头嗅风里的气味。
白桦沟的雪壳比别处更厚,有些地方的积雪能没到大腿根。
王谦走在前面开路,每一步都陷得很深,棉裤很快结满冰碴,走起来哗啦作响。
“有动静。”
于子明突然蹲下,指着雪地上的一串蹄印,“狍子的,新鲜。”
王谦凑过去看。
蹄印比野猪的小,比鹿的圆,步距均匀,深浅一致——是健康的成年狍子。
他伸手量了量步幅,又捏起一撮雪末搓了搓:“三四只,往东南方向去了,不过半小时。”
大黄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出极轻的“呜”
声。
王谦立刻按住它的脑袋,示意安静。
顺着猎犬的视线望去,远处白桦林的间隙里,隐约有几个棕黄色的身影在移动。
两人放轻脚步,借着灌木的掩护慢慢靠近。
透过枯枝的缝隙,能清楚地看到五只狍子正在林间空地上啃食树皮。
它们体型比鹿小,毛色棕黄,屁股上的白毛像朵心形的小花,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挑那只。”
王谦指了指最肥的一只公狍子,它正人立而起,用前蹄扒拉白桦树高处的嫩皮。
于子明缓缓抬起枪,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套住狍子的耳根。
他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咔嚓!”
一根枯枝在王谦脚下断裂。
领头的狍子猛地抬头,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看向他们藏身的方向。
按常理,傻狍子这时候应该会愣住,甚至好奇地凑过来看。
但这只狍子的反应截然不同——它前蹄重重踏地,出一声短促的“噗嗤”
声,像是某种警告。
“砰!”
于子明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子弹却擦着狍子的耳朵飞过,打在后面的树干上,木屑四溅!
狍子群瞬间炸窝,但它们的逃跑方式让王谦浑身冷——没有慌不择路地乱窜,而是呈完美的扇形分散,每只都选择不同的路线,像是经过精心排练。
“见鬼了?”
于子明目瞪口呆,“这他妈是傻狍子?”
大黄狂吠着追了出去,但跑出不到五十米就突然刹住,对着空气龇牙咧嘴,死活不肯再往前一步。
“不对劲。”
王谦快步上前,现雪地上有一串奇怪的拖痕——既不是蹄印也不是爪印,而是一道道平行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