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高，王谦踩着于子明的肩膀才够到。

洞口有一股干燥的松木香，他小心地伸进手去，指尖立刻触到了蓬松的苔藓——这是松鼠用来垫窝的材料。

&0t;摸到啥了？&0t;于子明在下面问，声音因为用力而颤。

王谦的指尖碰到了圆滚滚的东西：&0t;有了！

&0t;

他慢慢掏出一把松子，颗颗饱满，还带着松鼠的口水。

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最后竟然掏出了两大捧。

树洞深处还有存粮，但他留了小半——这是老猎人教的规矩，不能赶尽杀绝。

&0t;够炒两盘了！

&0t;于子明兴奋地清点战利品，&0t;再去掏几个窝？&0t;

王谦刚要答应，大黄突然对着西边的林子狂吠起来。

远处传来&0t;咔嚓咔嚓&0t;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雪地里艰难行走。

两人对视一眼，迅躲到树后。

这个季节除了猎人，很少有人会进深山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的身影出现在林间，背上背着个竹篓，手里拄着根木棍。

&0t;是采药的老孙头！

&0t;于子明松了口气，从树后走出来。

老人见到他们，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0t;哎呀，是你们俩小子！

&0t;他凑近看了看于子明手里的松子，&0t;掏松鼠窝呢？&0t;

王谦点点头：&0t;孙大爷，这大雪天的您进山干啥？&0t;

老孙头神秘兮兮地拍拍竹篓：&0t;找&039;雪里藏珠&039;，这玩意儿就腊月里最好找。

&0t;他掀开篓盖，里面躺着几株奇特的草药，根须上挂着冰碴，却开着嫩黄色的小花。

寒暄几句后，老人突然压低声音：&0t;最近别往西沟去，那儿&0t;他欲言又止，最后摆摆手，&0t;算了，你们小年轻不信这个。

&0t;

看着老孙头蹒跚离去的背影，王谦心里打了个突。

西沟正是他们现被挖眼狍子的地方。

回屯时已是傍晚，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炊烟。

王谦让于子明先回家，自己拎着装满松子的布袋子去了杜家。

杜小荷正在院里收冻豆腐，见他来了，手一抖差点摔了簸箕。

她小跑着过来开门，鼻尖冻得通红：&0t;真真去打松子了？&0t;

王谦把袋子递过去，松子在里头哗啦作响：&0t;够炒好几盘了。

&0t;

杜小荷接过袋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松子，突然&0t;噗嗤&0t;笑了：&0t;怎么还有苔藓？&0t;

&0t;从松鼠窝里刚掏出来的。

&0t;王谦老实交代，&0t;于子明打的弹弓。

&0t;

杜小荷突然抓住他的手，翻过来看掌心：&0t;你爬树了？&0t;她轻轻抚摸着他掌缘被树皮刮出的红痕，眼睛湿漉漉的。

王谦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屋里突然传来杜小华的咳嗽声：&0t;姐！

豆腐要冻坏了！

&0t;

杜小荷慌忙松开手，却悄悄往他手心塞了个东西——是个用红纸包着的小包裹，摸着硬硬的。

&0t;回去再看。

&0t;她红着脸跑开了，辫子上的红头绳在暮色中一闪一闪。

王谦回到家才打开红纸包。

里面是五颗水果糖，透明的糖纸上印着&0t;上海大白兔&0t;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