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认得这些松子，每一颗都是他和王谦亲手从松鼠窝里掏出来的，有的松子上甚至还带着苔藓的痕迹。

他还记得那天杜小荷接过这些松子时，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那笑容是那么的灿烂，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0t;我也要。

&0t;刘玉兰突然说，声音低了几分，&0t;你去给我弄一筐，要这么大——&0t;她比划了个脸盆大小的圆，&0t;要是够我吃到正月十五&0t;

她顿了顿，别过脸去，耳尖红得能滴血：&0t;我就答应跟你处对象。

&0t;

于子明手里的斧头&0t;咣当&0t;掉在地上。

他看见刘玉兰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霜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远处不知谁家在蒸年糕，甜丝丝的味儿飘过来，混着刘玉兰身上那股雪花膏的香气，让他头晕目眩。

&0t;真、真的？&0t;他嗓子干。

刘玉兰一把抓起手绢包，转身就走。

红围巾扫过于子明的手背，像被火燎了一下。

&0t;我刘玉兰说话算话！

&0t;她的声音从院门外飘来，&0t;明天这个时候，我要见到松子！

&0t;

于子明蹲在灶台前呆，锅里煮的苞米碴子粥&0t;咕嘟咕嘟&0t;冒着泡。

他娘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火星子&0t;噼啪&0t;炸开。

&0t;明子，去园子里拔棵白菜。

&0t;

&0t;啊？哦&0t;于子明魂不守舍地应着，却抄起了墙角的背篓。

&0t;让你拔白菜，拿背篓干啥？&0t;

于子明这才回过神，耳根子又烧起来。

他闷头往外走，差点被门槛绊倒。

院子里，大黄正趴在狗窝里啃骨头。

见于子明出来，它叼着骨头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手。

&0t;完了&0t;于子明蹲下来揉狗头，&0t;松鼠都快让我们打绝了&0t;

大黄歪着头看他，黑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问：那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