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t;我爹好着呢。

&0t;

但她还是拉开了门，&0t;进来吧，外头冷。

&0t;

刘家收拾得比一般庄户人家整洁。

炕琴擦得锃亮，炕上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

一个瘦高男人坐在炕沿上抽烟，看见来人立刻皱起眉头——正是刘大脑袋。

他的左腿明显比右腿细一圈。

&0t;刘叔。

&0t;王谦把礼物放在炕桌上，&0t;给您带点酒。

&0t;

刘大脑袋瞥了眼&0t;北大仓&0t;，喉结动了动，但很快移开目光：&0t;啥事？&0t;

直截了当，不愧是老猎户的儿子。

王谦决定开门见山：&0t;想借您家&039;水连珠&039;用用。

&0t;

屋里瞬间安静。

刘大脑袋的烟袋锅停在半空，刘玉兰倒水的手也顿住了。

&0t;不借。

&0t;

刘大脑袋吐出两个字，继续抽烟。

于子明急了：&0t;刘叔，我们就打那头伤人的黑熊，用完立刻&0t;

&0t;说了不借！

&0t;刘大脑袋突然提高嗓门，震得窗纸哗啦响，&0t;枪是老爷子留下的，谁也不借！

&0t;

王谦注意到他说&0t;老爷子&0t;时，不自觉地看了眼墙上挂的相框——里面是刘老爷子持枪站在熊尸旁的照片，威风凛凛。

&0t;刘叔，&0t;王谦放缓语气，&0t;那熊最少伤了五个人以上，又伤了黑子，还杀了三条狗。

要是哪天溜达到屯边&0t;

刘大脑袋的手抖了一下。

王谦知道戳中痛点了——上辈子刘大脑袋当初摔断腿就是因为遇到熊逃跑时失足。

&0t;爹，&0t;刘玉兰突然开口，&0t;于哥他们不是赵老蔫那号人。

&0t;

刘大脑袋瞪了女儿一眼，但没呵斥。

他猛吸几口烟，突然问：&0t;会用枪不？&0t;

&0t;会！

&0t;于子明抢着说，&0t;我爹教过。

&0t;

刘大脑袋嗤之以鼻：&0t;你爹那两下子。

&0t;他转向王谦，&0t;你呢？&0t;

王谦心跳加。

上辈子他在林场用过各种枪械，莫辛纳甘更是闭着眼都能拆装。

但不能说实话。

&0t;跟老支书学过。

&0t;他含糊道，&0t;打靶还行。

&0t;

刘大脑袋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撑着炕沿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里屋。

刘玉兰赶紧扶住他，却被推开。

里屋传来开箱子的声音。

不一会儿，刘大脑袋抱着个长条油布包出来，&0t;咚&0t;地放在炕桌上。

油布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的步枪——木质枪托已经磨得亮，枪管上的烤蓝有些脱落，但整体保养得不错。

正是那杆莫辛纳甘1891，因供弹流畅被称为&0t;水连珠&0t;。

&0t;知道咋用不？&0t;刘大脑袋挑衅似的问。

王谦小心地拿起枪，故意笨拙地拉动枪栓：&0t;这样？&0t;

&0t;呵。

&0t;刘大脑袋夺过枪，熟练地卸下弹仓，&0t;看好了，五弹夹，这么装。

&0t;

他示范了一遍，&0t;退壳有时候卡，得这么拍——&0t;

王谦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