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0t;咚咚&0t;的脚步声。

门开处，一个系着花围裙的圆脸妇女瞪大眼睛：&0t;哎哟我的祖宗！

这大雪天你咋来了？&0t;

&0t;姑！

&0t;王谦鼻子一酸。

上辈子姑姑得肺癌走时，他正在深山老林里巡护，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姑姑王淑芸一把将他拽进屋，热气混着炖菜香味扑面而来。

屋里比王家暖和多了，铁皮炉子烧得红，窗台上的冻梨化出了水痕。

&0t;脱鞋！

上炕！

&0t;姑姑麻利地接过麻袋，一掂量就笑了，&0t;野猪肉？&0t;

王谦嘿嘿笑着坐上炕头，烫得屁股一激灵——这才是正经东北火炕，烙得慌。

&0t;姑父呢？&0t;

&0t;林场开会去了。

&0t;姑姑掀开麻袋，眼睛一亮，&0t;后鞧？真会挑！

&0t;她凑近闻了闻，&0t;没捂膛，好肉！

&0t;

王谦趁机打量屋里。

墙上挂着他表哥和表弟的奖状，五斗橱上摆着姑父在县里的合影。

最惹眼的是西墙那排挂钩——空的。

平时应该挂着那杆双管猎枪。

&0t;看啥呢？&0t;姑姑突然转身，眼睛眯成一条缝，&0t;找你姑父的枪？&0t;

王谦装傻：&0t;啥枪？&0t;

&0t;小兔崽子！

&0t;姑姑抄起炕笤帚作势要打，&0t;跟你姑还耍心眼？&0t;她凑近捏王谦的脸，&0t;你娘肯定给你递话了！

&0t;

王谦讪笑着，从怀里掏出那包榛蘑：&0t;娘让带的。

&0t;

姑姑接过蘑菇，脸色缓和下来：&0t;你娘就记得我好这口。

&0t;

她转身去灶台忙活，&0t;等着，给你炖酸菜白肉。

&0t;

趁着姑姑做饭，王谦溜达到西墙边。

挂钩下方的墙上有两个明显的钉眼，应该是挂枪带的。

墙角还有个小木箱，八成是放弹药的。

&0t;别琢磨了！

&0t;姑姑在灶间喊，&0t;枪锁你姑父工具箱里了，钥匙他随身带着！

&0t;

王谦灰溜溜回到炕上。

大黄趴在炉子边烤火，黑狗则蹲在门口，俩狗相安无事。

不一会儿，姑姑端上来一大碗酸菜白肉，上面浮着层黄澄澄的油花：&0t;快吃！

&0t;

王谦吸溜着粉条，试探道：&0t;姑，我就借两天，打点山鸡兔子&0t;

&0t;想都别想！

&0t;姑姑一笤帚疙瘩敲在炕沿上，&0t;你才多大？十七！

你姑父像你这么大时，差点把自己脚趾头轰掉！

&0t;

&0t;可我连野猪都&0t;

&0t;啥猪也不行！

&0t;姑姑突然红了眼眶，&0t;前年林场老刘家小子，也是你这岁数，让走火的枪把肠子都打穿了！

&0t;

王谦不说话了，埋头扒饭。

姑姑的担忧他懂——上辈子他确实在林场见过不少枪械事故。

吃完饭，姑姑从五斗橱深处掏出个铁盒：&0t;伸手。

&0t;

王谦伸手，姑姑往他掌心倒了堆东西——五颗步枪子弹！

&0t;这&0t;

&0t;别让你姑父知道，&0t;姑姑压低声音，&0t;拿回去玩吧，没枪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