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着一丝的沙哑却又很温和。
陆绍远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下到田里,学着老农的样子开始插秧。水田里的淤泥立刻漫过他的脚踝,冰凉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踉跄了一下。
老农见状哈哈大笑:\"看吧,我就说你们城里人受不了这个。\"话虽如此,他还是耐心地指导起来,\"手要这样,秧苗不能插太深,也不能太浅。\"
陆绍远虚心学习,很快掌握了要领。两人并肩劳作,两人不时的交谈几句,远处跟着陆绍远一起到来的工作人员也在田地中帮着忙。太阳渐渐升高,汗水浸透了陆绍远的衬衫,但他坚持着,没有一丝不耐。
\"老伯贵姓?家里几口人?\"陆绍远一边干活一边问道。
\"老汉姓张,叫张德贵。\"老农抹了把汗,\"现在家里就我和老伴,还有个孙子。我那儿子和儿媳在粤省的工厂中做工,一年回来两三次。\"
\"哦?去粤省做工?怎么不去不去临湘城啊?\"
说到这里,张德贵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腰来,脸上露出一副自豪的神色:\"我儿子有出息!在粤省那个什么机械厂,我儿媳在粤省的纺织城,他们两个人合起来一个月能挣八十多西南元呢!比在临江城内挣得多多了。\"
陆绍远听进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正是他推行的政策之一——发展工业,吸引农村劳动力,看来成效不错,而且现在湘省内的工厂也在建设中,以后湘省的百姓就能够在本地工作了。
\"那您老两口在家种地,辛苦吗?\"
张德贵摇摇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不辛苦,不辛苦。现在这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他指着眼前的稻田,\"你看这块地,以前就是李财主家的,我们种他的地,一年到头来,交完租子,剩不下几粒米。现在好了,西南少帅的军队来了,把地无偿的分给了我们,这地就成了我张德贵的了,我们的生活就有了盼头了!\"
陆绍远心头一热,但面上不显:\"少帅?您说的是陆少帅?\"
\"可不就是他!\"张德贵突然压低声音,\"小伙子,我看你带着个眼镜像个读书人,可别到处说。那李财主以前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去年被西南军抓走了,听说在牢里都没能熬过冬天。\"老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却没有丝毫怜悯,这个李财主无恶不作,罪有应得。\"
\"现在好了,\"张德贵笑容满面的继续说道,\"少帅派来的干部说,这叫'土地改革'。我们这些没地的农民,每人都分到了地。虽然不大,但只要肯干,现在吃饱饭是没问题了。\"
两人又劳作了一阵,太阳已经升到头顶。张德贵招呼陆绍远和那几个副官到田边的树荫下休息。老人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袋粗粮馒头和一壶凉茶,热情地分给陆绍远他们几个人。
\"老伯,您刚才说儿子在粤省做工,那孙子呢?\"陆绍远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让他想起了军营里的干粮。
\"我那小孙子啊,今年八岁,在村口的小学里念书呢!\"张德贵眼睛一亮,\"少帅派人建的学堂,不要钱!还发书本。我张家祖祖辈辈都是睁眼瞎,没想到到我孙子这辈,托了少帅的福,居然有机会去学堂里面读书识字了。\"
陆绍远点点头。普及教育是他最重视的政策之一,为此他不惜拨出专款来推动这件事。看来这笔钱用在了实处。
\"老伯,种地需要本钱吧?种子、农具什么的,您是怎么解决的?\"
张德贵喝了口茶,抹了抹嘴:\"说起这个,还真得感谢少帅的西南银行啊。去年我们分到地后,我是既开心又忧愁啊,开心的是终于有我们自己的田了,愁的是我们没种子没耕牛,怎么种地啊?”
“后来村里来了好几个穿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