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他四下张望,直到确定周围此时无人,这才稍稍放下心道:“你以为诏狱只管施刑?且不论他谭阎王的手腕有多毒辣,便是他遍布整个大梁、明里暗里的眼线,你方才的话语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别说尚书大人是你的舅父,就算是你的亲爹都不好使。
他要取你性命,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能都要不了。”
说话间,书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才真的恫吓住了不知轻重的年轻人。
他咽了口唾沫,半信半疑道:“真有这么严重?”
书吏笃定道:“你以为呢?所以沈氏入诏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年轻衙役追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书吏道:“不论有罪还是清白,我从未听闻获罪入了诏狱的人,还能全须全尾、毫无损地活着走出来。
她倒是个有骨气的,可架不住他们是铁了心要她的性命啊”
年轻衙役道:“可是这个沈亦清不是还没定罪吗?”
书吏微微叹了口气,回头看见他那双充满了疑惑的双眼,也不由得感慨道:“大人骂你是真没骂错,你还是好好学着点吧!”
——
“滴答滴答滴答”
诏狱最里间的牢房里,沈亦清端坐在整洁的床榻边缘,望着高处小小的一扇窗,那也是整个空间之中唯一与外界相连接的地方。
清晨下过一场大雨,但是天空很快就放晴。
若不是窗棂的边缘仍有些未干的水迹,都叫人恍惚以为那瓢泼的大雨只是半梦半醒之间的错觉。
沈亦清守着那扇小窗,看着残留的雨水一点一滴从高处落下,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塞满了千头万绪,却始终理不清脉络。
她实在是有些疲惫了,却出于戒备的本能怎么都不肯睡去。
此时牢门“吱呀”
地打开,她却没有丝毫察觉。
“醒醒,醒醒,你没事吧?”
好一阵之后,沈亦清才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惊喜之余更多的却是担忧。
“怎么是你!”
林嘉悦蹲下身来,忧心忡忡地握着沈亦清布满伤痕的双手道:“是我。”
沈亦清还没来得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