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风寒。
等到沈亦清带着些许失望地重新躺回床榻,居然止不住地辗转反侧起来,根本无从入睡。
她的思绪难以抑制地泛起层层波澜,后半夜的时间里,她几乎没有再睡着片刻。
“阿嚏阿嚏!”
许久之后,沈亦清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来,才现外面已然透着些光亮。
朝阳初升,这又是崭新的一天,不过对她来说却只是一个不眠之夜的终结。
沈亦清有些困顿地掀开帘帐,不自觉地打了个慵懒的哈欠。
“睡得不是很好?”
凌飞宇忽然出现在身后,让她不免有些惊讶,毕竟时至黎明之际,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之中,周遭仍是一片寂静。
沈亦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失眠了。
你呢?不会又是一夜没睡吧?”
淄邑的战役远比看起来要复杂得多,兴许是因为万安的失利使然,这里的北境将士不仅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反倒破釜沉舟一般,拿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斗志。
显然,北境人在自我牺牲这件事情上,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沈亦清向来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北境士兵这样的一群人,不爱惜自己也就罢了,甚至对于生命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情。
他们难道没有自己的亲友,没有人的感情?
直到她亲眼所见呼延枳和那群他所带领的士卒对万安无辜百姓犯下怎样的恶行,沈亦清突然就明白了,在战争机器的滚滚车轮面前,普通人与恶魔之间没有任何分别。
所以即便联军坐拥人力与地势上的明显优势,却久攻不下,甚至让这场战役看起来遥遥无期。
不但如此,那些躲在暗处的洒金楼也没有闲着,他们变本加厉地为本就混乱的局面火上浇油。
除了已然被暗中杀害的朝臣之外,他们肆意嚣张地捉走了不少人质,为北境的侵略增添筹码。
博文斋便是其中之一,这也是孙晋恭此行的真正目的。
对方释放孙弘文的条件之一,便是要求大梁在三日之内退兵,否则他们能拿到的将只有孙弘文的尸。
不过眼下,沈亦清对这些外在的隐患一概不知,她依然被所有人蒙在鼓里。
看在眼里的,只有他们所有人废寝忘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