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的药粉,无论是什么人一旦沾上,便会在顷刻间丧命于无色无味的毒药之中。
不过现在看来,赵宗并不是那个有意谋害谭景舟的人。
因为就在他拆开信件的时候,赵宗不仅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注,就连木讷的神情也没有任何缓和。
很显然,他是被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惊吓住了,这才会形如行尸走肉一般,除了有问必答,没有任何正常人会有的情感。
谭景舟并没有打算直接放他离开,而是充分抓住他现在失魂落魄的特点,先是详细地解了这场颇为惨烈而曲折的战役。
同时,他不忘交代早已安排好的书吏将他口述的全部细节誊录下来。
典刑司在内有审案刑讯,肃清朝廷百官之责;在外,则同时充当皇帝的耳目,替他查明各个战役的全部过程。
稍后赵宗的这份供词就会与单云上报的战绩一同摆在梁成帝的案头,孰是孰非,什么是真相,都由得他做最后定夺。
万安之役如此,每一战皆如此。
不过这次谭景舟的肢体动作明显舒展许多,因为方才赵宗所言,与他的属下所汇报的兵部奏折没有什么出入,证明燕云骑没有欺瞒上听,也同时说明这场中原保卫战的开场打得有多么艰难。
旁的自然留着后日在说,眼前摆在头凌乱、神情愈恍惚的赵宗面前的,只剩下一个问题。
谭景舟故意停顿了很久,忽然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亲眼看见呼延枳将燕云易推下山崖,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赵宗不假思索地有问必答道:“被单云带走了。”
谭景舟心下了然,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叮嘱书吏道:“最后一句别记。”
典刑司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聪明人,于是立刻划去最后一句话,随即搁下手上的笔,应了声“是”
。
谭景舟要问的已经问完了,吩咐手下人将赵宗带下去好好照顾,同时提醒着给他寻个大夫问诊开药。
一个羸弱书生突然遇到这样大的变故,恐怕横竖都得经历一场大病才能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