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是在细枝末节之处过分纠结的人,就此点到即止,并没有展开多余而不必要的剖析。
宫室外,远远飘来几声喝彩和呐喊声,伴随着马蹄踏过的密集声响,沈亦清心知应当是马球竞技的动静。
沈亦清继续问道:“看来外面的一切正在照常举行,我们此时还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好?”
燕云易道:“太后已经派人来传话,你身体不适,不必参加雅集。”
沈亦清点点头,神情却并无任何不安,甚至似乎放松下来,不易察觉地轻吁一口气。
屏儿自当不会察觉,燕云易却尽数收归眼底。
结合之前屏儿坦白的前因后果,他已大体了然于心。
他虽对沈亦清其人没有深入的了解,可是坐观她的言行举止,并不像是会心甘情愿忍受不公或苛待。
她对着彻王都能够据理力争,何况是沈思云?要说是被她胁迫,甚至被动地伤害自己,燕云易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想要借此机会避其锋芒。
既然自己对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倒不如借助沈思云之手以逸待劳。
既免去了露怯于人前的非议,又能够在京都城权贵的众目睽睽之下,扮演一个娇弱无助的受害者形象。
这种府宅之中女眷勾心斗角惯用的伎俩,说不上入不入流。
只是沈亦清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得其精髓,能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倒是对得起他有心提前放在她卧房之内的札记。
原本是想要助她自保,没想到却成了她有所凭借的资本。
燕云易只道她有些小聪明,却没想到她有这般领悟能力。
他没有出言称赞她的谋算或是责备她的自作聪明,反而只是突如其来地说道:“要做成一件事情可以有许多种方式,你不一定非要挑选最难的那一种,尤其是以自己为代价。”
沈亦清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四目相对之时,燕云易的眼眸深邃,好似深不见底的池渊。
她瞬间就明晰,燕云易怕是已然猜到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没有一语道破,说明并没有持极端反对态度,况且宫中隔墙有耳,她不便说太多。
但若是什么都不说,沈亦清也觉得有些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