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之后,闸刀没有升起,反而整条石缝自中间裂开,无声地翻成两瓣,像两扇久闭的柴门。门后露出一条向下的小径,石阶上铺满干枯的野芙蓉,踩上去脆声如碎玉。
叶欢看傻了:“这也行?”
我收刀入鞘:“行。因为李守山要的不是血,是认。认刀,也认人。”
瞎子叹了口气:“走吧,认都认了,还愣着干什么?”
石阶尽头,风忽然软了,像有人轻轻呵气。四周石壁渗出薄雾,雾里有极淡的胭脂味。再往前,便看见一座孤坟。
坟小得可怜,土丘只到膝盖,却垒得极精细,一粒碎石都嵌得整整齐齐。坟前无碑,只插着一支木簪,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芙蓉,花瓣被岁月磨成温润的圆角。
我蹲下去,指腹触到那簪子,心口像被什么轻轻掐了一下。
刀子在后面低声道:“这……是个女人?”
“嗯。”我点头道:“应该是李守山的妻子吧?”
李守山当年亲手埋的。
我不知怎的想起,李锋跟我说过,李守山在喝醉时说的那一句浑话——
“老子这辈子杀孽太重,怕她一个人走黄泉路被欺负,就替她多杀点,杀得路上干净些,她好走。”
那时我只当醉话,此刻却字字如凿。
我忽然就懂了。
李守山把石林阵的生门留成“认刀之局”,不是为自己,是为她。
石林阵很有可能是建在更久之前,那时候,李守山和那个女人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