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管!”他三角眼一瞪,手里的哭丧棒猛地一扫!
“哗啦——!”
我那豁了口的宝贝陶罐,连带着里面小半罐子灰汤,瞬间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忘川河边一块尖利的黑石上!陶罐四分五裂,粘稠的汤液泼洒出来,溅在石头上,发出“嗤嗤”的轻响,冒起一股带着腥甜怪味的青烟,迅速渗入石缝,消失不见。
我的心也跟着那罐子一起碎了!那是我全部的家当!好几天的口粮!
“无证经营!非法兜售三无产品!污染忘川河道!”赵鬼差叉着腰,声音尖利得像夜猫子叫,“按《冥府市容管理条例补充细则》第八百八十六条,罚款!三亿冥币!现在!立刻!马上!缴清!否则……”他掂量着手里油亮的哭丧棒,狞笑着看着我。
三亿冥币?!把我拆零卖了也不值这个数!我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冰冷的黑石上,沾了一身粘腻的黑灰:“赵爷!赵爷饶命啊!小的……小的实在拿不出啊!求您高抬贵手!小的再也不敢了!”
“拿不出?”赵鬼差三角眼里的凶光更盛,“行!跟爷走一趟!去见判官老爷,看老爷怎么发落你这刁钻穷鬼!”
两个小鬼卒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冰冷的鬼爪铁钳般扣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说,拖着我就走。我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行在硌人的碎石河滩上,魂体被刮得生疼,回头绝望地看着那一地陶罐碎片和残留的汤渍,心如刀绞。
“阴市城管司”的大堂,比忘川河还阴冷。墙壁是整块的玄冰,冒着丝丝寒气,正中一张巨大的黑沉木案桌,后面坐着个穿大红官袍的胖子。那判官的脸又白又肿,像发过了头的馒头,眼皮耷拉着,几乎看不见眼珠子,嘴角却天然带着一丝阴恻恻的笑意。他手里慢悠悠地捻着一串油光水滑的骷髅头念珠,每一个骷髅眼窝里都闪烁着幽绿的光。
赵鬼差把我往前一搡,我“扑通”跪倒在冰冷刺骨的玄冰地面上,寒气瞬间钻透魂体。
“大人!刁鬼范无救,无证摆摊,贩卖非法汤水,污染河道,抗拒执法!按律当罚三亿冥币!这穷鬼拿不出!”赵鬼差躬身禀报,声音谄媚。
判官眼皮都没抬,捻着骷髅念珠的手指顿了顿,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地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子:“三亿……拿不出?”他那只肥厚惨白的手,慢条斯理地拿起案上一支通体漆黑、毫尖猩红的判官笔,蘸了蘸旁边一方墨池里浓稠如血的红墨。
那笔尖悬在我的“鬼名册”上方,猩红欲滴。
“按例,抗拒阴司执法,扰乱市容……可下油锅,炸至魂体酥脆,再发往畜生道轮回……十世。”判官的声音平平淡淡,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他那只胖手,作势就要落笔。
“大人!大人饶命!”我魂飞魄散,脑袋在玄冰地上磕得砰砰响,寒气冻得我魂体都在发抖,“小的不敢了!小的……小的这就去凑!这就去凑钱!求大人开恩!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判官那肥腻的手指停在半空,嘴角那丝阴笑深了点:“哦?凑钱?多久?”
“三……三天!不!一天!就一天!”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一天?”判官用猩红的笔尖轻轻敲了敲案面,“行。明日此时,三亿冥币,一文不少,送到此处。晚一刻……”他眼皮终于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子毫无感情地扫了我一下,“油锅的油,可都给你热上了。”
“滚吧!”
我连滚爬爬地逃出那冰窟般的大堂,身后传来赵鬼差谄媚的笑声和判官捻动骷髅念珠的“咔哒”声。忘川河边的阴风吹在身上,竟觉得有一丝暖意——那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三亿!一天!我上哪儿弄去?!
我失魂落魄地在鬼影幢幢的忘川河边游荡,像条真正的孤魂野鬼。卖血!对,还有这个!阴间也有“鬼血站”,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