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救我性命,墨儿感激不尽,但不能连累恩公。
我伤势已愈,明日便离去。”
柳青沉吟片刻,道:“你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里去?不如暂且留下,从长计议。”
墨儿还要推辞,柳青坚持道:“这宅子虽破旧,好歹能遮风挡雪。
我虽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能见死不救。
你既叫我恩公,便听我一句劝。”
墨儿碧眼中泛起泪光,低头道:“如此,便再叨扰恩公几日。”
自此,墨儿便以人形留在柳青家中。
白日柳青外出卖字画,墨儿便在家打扫缝补,烹煮饭菜。
她手脚麻利,将原本杂乱的老宅收拾得井井有条。
柳青归来,总有热饭热菜等候。
两人同桌而食,谈诗论画,竟十分投契。
柳青现墨儿虽非人类,却知书达理,尤其精通音律,能弹一手好琴。
她还会调制一种特殊香料,燃起后满室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年关将近,市集热闹,柳青的字画生意也好转不少。
这日他卖出一幅山水长卷,得了几钱银子,便去买了一匹青布,想请裁缝为墨儿做身新衣。
回家却见桌上已摆着新衣——墨儿竟自己扯了布,一夜之间缝制而成。
“你何时学的针线?”
柳青惊讶道。
墨儿微笑:“我们猫仙族女子,自幼便要学习这些。
恩公请看,”
她展开一件男子长衫,“这是我为恩公做的。”
柳青接过长衫,针脚细密,裁剪合体,比市面上买的还好。
他心中感动,又有些疑惑:“你哪来的银钱买布?”
墨儿从袖中取出几枚铜钱:“我将恩公废弃的画纸背面用来练字,写了几副春联,今日悄悄拿到市集,竟都卖了出去。”
柳青又惊又喜,再看那些字,端庄秀丽,自成一格,比自己的字也不遑多让。
除夕之夜,两人备了几样小菜,一壶薄酒,围炉守岁。
窗外雪花纷飞,屋内温暖如春。
酒过三巡,柳青看着灯下墨儿姣好的面容,忽然道:“墨儿,你若无处可去,不如永远留在这里。”
墨儿手中酒杯微微一颤,低头不语。
柳青鼓起勇气:“我柳青虽贫寒,但有一口饭吃,绝不会饿着你。
你若愿意”
话未说完,墨儿忽然抬头,碧眼锐利地望向窗外:“他来了。”
“谁?”
柳青一愣。
“铁牙。”
墨儿站起身,神色凝重,“我闻到他的气息了。”
柳青顿时酒醒,急忙吹熄灯火,凑到窗边查看。
只见院墙外,不知何时立着一条黑影,高大魁梧,在雪地中格外显眼。
那黑影嗅着空气,突然转向宅子方向,眼中泛起绿光。
“好个墨儿,原来躲在这里!”
黑影出低沉的笑声,“还找了个凡夫俗子做伴。”
墨儿将柳青拉到身后,低声道:“恩公切勿出声。
这宅子有我先祖布下的结界,他一时进不来。”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重重撞击声,整个宅子都震动起来。
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墨儿,你自己出来,我便饶这书生一命。”
铁牙在门外吼道,“若等我破门而入,定将你二人撕成碎片!”
柳青虽吓得两腿软,却仍挡在墨儿身前:“别怕,我、我去和他理论!”
墨儿拉住他:“恩公不知这狼妖凶残,理论无用。”
她咬唇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恩公可还记得后院那株老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