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异兽,用各色天然染料,神奇地“画”
在纱绢之上。
染坊里,总是飘荡着林砚卿挥毫泼墨的松烟墨香,与阿染染缸里蒸腾出的草木气息,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他们共同创作了一幅画——《青鸾泣珠》。
画中青鸾,是林砚卿心中高洁不屈的化身,泣珠则是阿染赋予的、对世间不公的悲悯。
他们约定,要将这幅画染成一匹独一无二的纱,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与守护。
然而,美梦骤碎。
一位途经此地的藩王世子,偶然看到林砚卿的画作,惊为天人,欲强行索要。
世子更垂涎阿染的美色与染技,意图强占。
林砚卿性情刚烈,断然拒绝,言语间得罪了权贵。
世子恼羞成怒,罗织罪名,将林砚卿投入死牢。
染坊被砸,阿染被强行带走软禁。
世子以林砚卿的性命相胁,逼迫阿染为他染出那传说中的“青鸾泣珠”
纱。
为了救心上人,阿染强忍屈辱和恐惧,在严密监视下开始染制。
她将对林砚卿所有的思念、担忧、爱恋与绝望,都倾注到每一道工序中。
当那青鸾的轮廓逐渐在纱绢上清晰,泣珠的红点即将点染完成之际,噩耗传来——林砚卿不堪折磨,已冤死狱中!
那一刻,阿染的世界崩塌了。
所有的希望化为泡影,极致的悲痛吞噬了她。
在最后一道工序前,她看着那匹几乎完成的、凝聚着她与砚卿全部心血与爱情的青纱,眼中只剩下死寂的决绝。
她猛地抱起那匹纱,在监工们惊愕的目光中,决然地冲向后院最大的靛蓝染缸,将半匹浸染着深情的纱狠狠投入那深不见底的浓稠蓝靛之中,随即,她自己也如同一片凋零的叶子,纵身跃入!
“砚卿——!”
阿染凄厉的呼喊划破夜空。
染缸被撞翻,浓烈的染液泼洒出来,沾染了旁边烘烤布匹的火炉。
轰的一声,烈焰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整个“彩云染坊”
……梦境的最后,是漫天火光,和那匹在烈焰与浓蓝中沉浮、永远无法完成的“青鸾泣珠”
半匹纱……
“阿染——!”
沈墨轩嘶喊着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仿佛刚从地狱挣脱。
泪水不知何时已爬满脸颊,那份失去挚爱的锥心之痛,如此真实,如此清晰。
他大口喘着气,望向窗外,天色已蒙蒙亮。
林砚卿…阿染…青鸾泣珠…大火…所有的细节,历历在目。
他冲出房间,直奔那间旧物储藏室。
那半匹青纱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沈墨轩颤抖着双手捧起它,那冰冷的触感,那悲怆的青鸾图案,与梦中景象完全重合!
这不是巧合!
这绝不是巧合!
早饭时,沈墨轩食不知味。
他看着对面安静喝粥的苏芷,那张清冷的脸与梦中阿染明媚的容颜重叠又分开。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梦魇后的沙哑:“苏老板…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一个画师和一个叫阿染的染娘…他们一起创作了一幅画,叫‘青鸾泣珠’…”
“哐当!”
苏芷手中的白瓷勺猛地掉落在碗里,出刺耳的声响。
她倏然抬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恐惧、痛苦、难以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死死地盯着沈墨轩,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灵魂深处的模样。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窗外檐角滴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