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他仿佛还能感觉到梅卿倚在树旁,与他共读时的清冷气息;仿佛还能看见她含笑递来“玉魄”
酒时,眸中映出的烛光。
“梅卿……梅卿啊!”
他再也抑制不住,悲声恸哭,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滚烫地滴入那幽深冰冷的树洞深处。
就在这时,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绿意,竟在泪滴浸润处悄然萌动!
是一粒细小至极的嫩芽,倔强地从腐朽的树洞边缘探出头来,怯生生地,却又无比顽强地迎向寒风。
多年以后,沈墨成了名动天下的画师,尤以画梅独步当世。
他画中的白梅,枝干孤峭,花瓣清绝,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与孤高。
更奇的是,无论历经多少岁月,画卷之上始终萦绕着一缕清冷沁脾的梅香,历久不散。
每当严冬大雪,夜深人静,若有知音秉烛细观那画上寒梅,屏息凝神之际,恍惚间似能听到一缕极细、极清、仿佛来自渺远雪夜的女子低吟,如泣如诉,穿越了冰冷的光阴与墨色,幽幽地萦绕在听者的耳畔心头:
>刹那芳华烬,换君百岁温。
>寒香凝素魄,长伴画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