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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新的人皮唐卡很快完成。
画中白度母慈眉善目,身姿曼妙,周身璎珞环绕,祥云朵朵。
然而无论画师技艺如何高,无论颜料多么名贵,那画底的人皮,总透着一股无法掩盖的、死气沉沉的蜡黄,与画中圣洁的白度母格格不入,反而形成一种极其诡异阴森的观感。
宗赞老爷却爱不释手,将其悬挂在秘室最显眼的位置,日夜观赏。
自那日起,怪事便在宗赞府邸层出不穷。
起初,是夜半时分,那幅新制的白度母人皮唐卡前,总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幽怨凄楚,如泣如诉,听得人头皮麻。
守夜的家丁壮着胆子提灯去看,却只见画中白度母眉眼低垂,唇角似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笑意。
接着,是府中女眷。
无论夫人小姐还是丫鬟婆子,只要靠近那秘室附近,便会莫名其妙地感到浑身紧,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抚摸自己的皮肤,那触感冰冷滑腻,如同毒蛇爬过。
更有甚者,夜半惊醒,现自己手臂上、脖颈间,赫然浮现出大片大片的青紫色淤痕,形状扭曲,竟隐隐像是……指印!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仆役们纷纷找借口逃离,府邸日渐冷清阴森。
宗赞老爷自己也未能幸免。
他总觉得背后凉,仿佛有人贴着他脖子呼吸。
某夜对镜梳洗,昏黄的铜镜里,他赫然看见自己肥胖松弛的脖颈上,竟趴着一张惨白扭曲、没有五官的脸!
那脸紧紧贴着他的皮肉,似乎正努力地……往里钻!
宗赞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打翻了水盆,再看镜中,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唯有自己惊魂未定的脸和脖子上几道深深的、仿佛被勒过的红痕。
他疑心是央金的鬼魂作祟,重金请来巴桑大师作法驱邪。
巴桑在秘室内焚香念咒,舞动法器,折腾了三天三夜。
法事结束时,巴桑面色灰败,眼神闪烁,只对宗赞说:“怨念深重,已附着于皮……老爷……此画……还是焚毁为妙……”
言罢,竟不顾宗赞的挽留和许诺的重金,连夜收拾行囊,如同躲避瘟疫般仓皇逃离了桑耶城。
巴桑的逃离,让宗赞老爷最后的倚仗也崩塌了。
恐惧彻底攫住了他。
他再不敢踏入那间秘室半步,整日躲在卧房,门窗紧闭,燃着无数盏酥油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饶是如此,那诡异的啜泣声、冰冷的触摸感,依旧如影随形。
他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皮肤,总觉得皮囊之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在啃噬,想要破皮而出!
他原本保养得宜的皮肤被抓得鲜血淋漓,道道血痕纵横交错。
“痒……好痒……有东西……有东西在里面!”
他时常在深夜出凄厉的嚎叫,十指疯狂地抓挠全身,指甲缝里全是带血的皮屑。
这一夜,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敲打着窗户,如同无数怨鬼在拍门。
宗赞老爷蜷缩在厚厚的锦被里,瑟瑟抖。
卧房内灯火摇曳不定,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扭曲晃动。
突然,所有灯火毫无征兆地同时熄灭!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谁?!”
宗赞的尖叫带着哭腔,在死寂的黑暗中格外刺耳。
没有回答。
只有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窸窸窣窣”
声,从墙壁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像是有东西在光滑的墙面上缓慢地……爬行。
宗赞的牙齿咯咯作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他的眼睛因极度恐惧而瞪大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