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井水的冰凉)中。
他死死抠住井壁上凸起的石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
湿滑的苔藓,冰冷的井壁,每一次移动都耗尽他残存的体力。
怀中的百鬼泪散着恐怖的寒意,如同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傅青竹终于将一只冻得毫无知觉的手搭上井口冰冷的边缘,奋力将自己拖出这口吞噬一切的枯井时,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乱葬岗冰冷湿滑的泥地上。
雨雪无情地打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怀中的百鬼泪,已经将他由内而外彻底冻透。
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着血腥味的冰冷井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他成功了。
他活着回来了,带着那传说中至阴至寒的药引——百鬼泪。
然而,当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回春堂的方向时,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仿佛刚从地狱爬出来的疲惫和茫然。
接下来呢?这百鬼泪,又该如何使用?
风雪呼啸,乱葬岗如同鬼域。
傅青竹挣扎着爬起来,将怀中那个散着恐怖寒意的皮囊紧紧抱在胸前,如同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冰雷。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踉跄地朝着云泽县城,朝着他那间小小的回春堂挪去。
每一步,都在冰冷的泥泞中留下一个深深的水印。
怀中的百鬼泪,冰冷刺骨,那寒意穿透皮囊,直抵心脉,仿佛在提醒着他,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当傅青竹如同一个水鬼般,浑身泥泞、脸色青紫、嘴唇乌黑、一步一踉跄地撞开回春堂后门时,天边已隐隐透出一丝惨淡的灰白。
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怀中那个内衬油布的皮囊也滚落出来,散着幽幽的寒气。
他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
傅青竹在极致的寒冷和心口骤然爆的、如同被万载玄冰刺穿的剧痛中猛地惊醒!
“呃啊——!”
他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抠住胸口,仿佛要将那颗被冻结、被撕裂的心脏掏出来!
那痛楚,比以往任何一次阴雨作都要猛烈百倍!
那寒意,更是深入骨髓,几乎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冻结!
怀中的百鬼泪如同一个被激活的冰核,正疯狂地释放着来自冥河的极致阴寒,与他心口那“阴脉缠心”
的根源产生了可怕的共鸣和冲突!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冰冷的阴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墙壁再次荡漾起涟漪,巧娘的身影如同被水洗出的墨痕,迅由虚化实,出现在诊室之中。
她依旧素衣白,但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傅青竹,以及滚落在他身边、正散着幽幽蓝光的皮囊。
“百鬼泪!”
巧娘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悸,“快!
取出来!
它正在激你心脉深处的阴寒本源!
两相交激,你的心脉……顷刻就要被彻底冻结崩碎!”
傅青竹痛得几乎失去理智,闻言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挣扎着伸出手,颤抖着扯开皮囊的束口。
那块幽蓝的、散着恐怖寒气的百鬼泪晶体滚落出来,落在地板上。
它所触及之处,瞬间凝结起一层厚厚的白霜,并以肉眼可见的度向四周蔓延!
“给我!”
巧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身影一闪,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傅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