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墨的声音因激动和剧痛而嘶哑颤抖,他挣扎着,扶着墙壁,一点点站了起来,嘴角还挂着血迹,眼神却亮得慑人,“好!
我带你去拿!”
张魁逼近的脚步猛地一顿,狐疑地盯着李墨:“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样?”
“咳咳……我人在这里,命在你手里攥着,还能耍什么花样?”
李墨惨然一笑,指了指自己咳血的胸口,又指向那口邪气冲天的棺木,“我只想……让我爹……入土为安!
飞鸢就在后院工房!
你敢不敢跟我去拿?”
张魁三角眼中凶光闪烁,死死盯着李墨的脸,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半晌,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谅你也翻不出天去!
走!”
他一把揪住李墨的衣领,如同拎小鸡般将他拖向通往后院的门。
经过棺木时,他另一只手飞快地在棺盖血纹上又按了一下,那嗡鸣震颤的棺木才稍稍平息,血光也黯淡下去。
冰冷的夜雨抽打在脸上,后院一片漆黑死寂,唯有那间孤零零的工房轮廓在雨中若隐若现。
张魁粗暴地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浓烈的松脂、木屑和陈年桐油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将李墨狠狠掼在地上,反手关上门,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东西在哪儿?”
张魁的声音在空旷的工房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李墨摔在地上,咳出两口血沫,挣扎着爬向那张巨大的樟木工作台。
他颤抖着伸出手,摸向工作台靠近内侧的一条粗壮的桌腿。
指尖在冰冷光滑的木料上摸索着,感受着那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拼缝。
他掏出腰间那枚温热的乌木鲁班锁,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肺腑的灼痛,手指在锁身那些繁复如星图的纹路上飞快地移动、拨弄、按压!
动作看似杂乱无章,却隐隐契合着某种古老而玄奥的韵律。
咔哒…咔…哒哒哒…
一连串清脆悦耳、如同珠落玉盘的机括咬合声,从桌腿内部清晰地传出!
在张魁陡然睁大、充满贪婪与震惊的目光注视下,那条看似浑然一体的沉重桌腿侧面,一块严丝合缝的木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尺许见方的暗格!
暗格之中,静静地躺着一只尺余长的木鸢!
深紫色的木质流淌着金属般的光泽,在工房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有暗紫色的星云在鸢身内缓缓旋转。
矫健流畅的线条充满了力量的美感,每一片翎羽都雕刻得纤毫毕现,如同活物。
鸢高昂,鸟喙如钩,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镶嵌着两粒纯净无瑕的墨玉,深邃得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此刻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而灵动的微光。
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又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灵性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工房!
飞鸢!
这就是李家守护了百年、传说能短暂御风的神物!
“哈哈哈哈哈!”
张魁爆出癫狂的大笑,眼中再无半分憨厚,只剩下赤裸裸的贪婪和狂喜,那额角的旧疤扭曲如同活物,“飞鸢!
真的是飞鸢!
鬼手张祖师爷的毕生心血!
《鲁班书》中最强的造物‘活梁术’的结晶!
终于……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他状若疯魔,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李墨,如同饿狼扑食般,伸出那只沾染着自身与棺木邪血的手,狠狠抓向暗格中的飞鸢!
“别碰它!”
李墨被推得一个趔趄,嘶声大喊!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张魁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深紫色鸢身的瞬间——
“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