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笑起来,绕着藤萝架奔跑,紫色的花环在奔跑中轻轻颤动。
少女则含笑看着,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还会教阿沅辨认园子里那些顽强生长的野花野草,指着某种不起眼的绿色小草,用极其轻柔、如同春风拂过琴弦般的声音(柳含章第一次真切地听到她的声音)告诉阿沅:“这是婆婆丁,也叫蒲公英,它的根煮水喝,可以清热。”
又或者指着另一种开着细小蓝花的藤蔓,“这是茜草,染红布的。”
她的声音清泠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韵律。
柳含章远远听着,只觉心头的烦忧都仿佛被涤荡一空。
他注意到,少女说话时,唇边的笑意从未消失,那笑容仿佛是她灵魂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柳含章也尝试着在适当的时机,走近那片藤萝架。
当他靠近时,少女会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含笑望着他,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丝毫的忸怩或疏离。
柳含章便与她攀谈,询问她的名字。
少女唇角的笑意加深,如同花蕾绽放,声音清泠如玉石相击:“我叫婴宁。”
她指了指头顶那片如梦似幻的紫色花瀑,又指了指自己,“生于斯,长于斯。”
生于斯,长于斯?柳含章心中一动,再次抬头望向那株古老得仿佛与天地同寿的紫藤。
藤萝架下,幽香浮动,花影婆娑。
少女素衣胜雪,笑靥如花,与这株巨大的紫藤,竟有一种奇妙的、浑然一体的和谐感。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划过他的脑海——莫非…她并非凡人?而是这株紫藤历经岁月,所凝聚的一缕精魂?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微震,再看婴宁时,眼中便多了几分敬畏与探寻。
然而,少女那纯净无邪的笑容,又让他觉得任何揣测都是对她的亵渎。
他压下心头的惊疑,转而请教她一些关于花草、关于这园子旧事的闲话。
婴宁似乎对这园子极为熟悉,说起园中昔日栽种的各种名贵花木、假山流水的布局、甚至是一些早已湮灭在时光里的旧人旧事,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眼神悠远,仿佛亲眼所见。
她说话时,总带着那抹与生俱来的笑意,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柳含章常常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便沉浸在她清泠的声音和醉人的笑意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有时,婴宁会随手摘下几片带着晨露的紫藤嫩叶,或者几朵新开的、香气最浓郁的花朵,递给柳含章:“柳公子读书辛苦,此叶清香醒神,此花可安眠。”
柳含章接过,那叶片和花瓣入手冰凉,清香沁脾,果真令人神清气爽。
一次,柳含章在抄写书稿时,不小心被桌角的毛刺划破了手指,渗出血珠。
他并未在意,随手用手帕按住。
恰在此时,婴宁端着一小碟她新制的、用紫藤花和蜂蜜调成的花露点心过来。
她一眼瞥见柳含章手指上的血痕,唇边的笑意微微一凝,清澈的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放下碟子,执起柳含章的手。
她的手指微凉,触感却异常柔软细腻。
柳含章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她轻轻按住。
只见婴宁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那小小的玉壶,对着他指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滴落一滴那神奇的、清澈的液体。
“嗒。”
液体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瞬间弥漫开来。
那细小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度止血、收敛,眨眼间便恢复如初,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只余下指尖那点微凉的触感,证明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柳含章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