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节出噼啪的脆响,如同催命的丧钟。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看着眼前两张狞恶的脸,听着里间娘压抑不住的咳嗽和惊恐的呜咽,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愤几乎将我撕裂。
拼命?不过是螳臂当车,徒增笑柄罢了。
难道…难道真要看着娘被这些畜生…不!
绝不!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屋角那黑黢黢的米缸,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那枚金钏!
娘压箱底的唯一念想!
去年冬天娘病得差点熬不过去,万般无奈之下,才偷偷拿去城里当铺,死当了五两银子,换回几副救命的药!
当票还藏在娘的枕头底下!
那是她娘家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前朝宫里的物件,娘看得比命还重!
可眼下…顾不得了!
“等等!”
我猛地嘶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和屈辱而变了调,“钱…钱爷!
我有东西!
值钱的东西!
能抵债!”
钱大疤和癞头张的动作同时一顿,狐疑地看着我。
“值钱东西?”
钱大疤眯起眼,上下打量我,“就你这耗子进来都得哭着出去的破窝?”
“有!
真有!”
我急促地说着,心脏狂跳,“是我娘…是我娘的一枚金钏!
前朝宫里的样式,分量足,成色好!
只是…只是眼下不在我手上,在城里当铺里!
我有当票!
只要…只要宽限我几日,我定能赎回来抵债!”
“金钏?”
钱大疤和癞头张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当票呢?拿来瞧瞧!”
“当票…在我娘那里收着,她…她病着,我得去拿…”
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想往屋里退。
“慢着!”
癞头张却是个鬼精,匕一晃,拦在我身前,三角眼死死盯着我,“柳明诚,你他娘的不会是想耍花样吧?想进去拿家伙?还是想护着你那痨病鬼娘?”
他对着钱大疤使了个眼色,“疤哥,我看这小子不老实!
不如直接进去搜!
值钱的东西,还有那病秧子…”
“你们敢!”
我肝胆俱裂,张开双臂死死挡在里屋门口,如同护崽的母兽,“当票就在我娘枕头底下!
我这就去拿!
你们…你们在外头等着!”
钱大疤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中凶光闪烁,似乎在权衡。
癞头张却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钱大疤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点了点头:“行!
柳秀才,老子就信你一回!
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枪!
给你半柱香时间!
拿不出当票,或者那金钏不值十两银子…”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里屋,“嘿嘿,你知道后果!”
癞头张收起匕,抱着膀子,像尊门神似的堵在堂屋门口,三角眼里满是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我如蒙大赦,又如同被架在火上烤,跌跌撞撞冲进里屋。
娘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对话,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枕头一角,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泪水,嘴唇哆嗦着:“业儿…不…不行啊…那是…那是你姥姥留给我唯一的…”
“娘!”
我扑到炕边,抓住娘冰冷的手,声音哽咽,带着决绝,“顾不得了!
先过了眼前这关!
命要紧!
以后…以后儿子挣了钱,一定给您赎回来!
一定!”
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