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最后怨毒地剜了青凤和耿去病一眼,又忌惮地瞥了黑猫阿黑一眼,猛地一跺脚!
“轰隆!”
平地一声闷雷炸响!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雨幕!
胡义高大的身影在刺目的电光中瞬间扭曲、模糊,化作一股裹挟着腥风的滚滚黑烟,呼啸着冲出破碎的门洞,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只留下满室狼藉和刺鼻的焦臭腥气。
狂风骤雨灌入书房,吹得残破的窗棂呜呜作响,如同鬼哭。
“公子!
公子你怎么样?”
青凤扑到耿去病身边,见他面如金纸,嘴角溢血,气息微弱,吓得魂飞魄散,泪如雨下。
“没……没事……”
耿去病强忍着剧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想抬手擦去她的泪水,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死……死不了……青凤……你没事就好……”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你别说话!
别说话!”
青凤心慌意乱,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外面风雨交加,莫家人又都不在。
她咬咬牙,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耿去病扶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然后,她闭上双眼,双手结成一个奇异的手印,轻轻按在耿去病冰冷的手背上。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温润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缓缓从青凤的指尖流入耿去病的手背,顺着他的经脉丝丝缕缕地蔓延开去。
这股暖流所过之处,那被巨力震伤的脏腑剧痛竟奇迹般地开始缓解,翻腾的气血也渐渐平复下来。
耿去病只觉得一股暖意包裹着心脉,意识也从昏沉中渐渐清晰。
“青凤……你……”
他惊异地望着她。
青凤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疗伤之举对她消耗极大。
她勉强一笑,柔声道:“公子别问……先稳住伤势要紧。”
她源源不断地将自身修炼不易的精纯元气渡入耿去病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耿去病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
雨声渐歇,天色微明。
黑猫阿黑蜷缩在青凤脚边,警惕地望着门外,金色的瞳孔在晨光中恢复了琥珀色,但依旧明亮有神。
耿去病看着为自己耗尽心力、脸色苍白的青凤,又看看守在门口的阿黑,心中百感交集。
他挣扎着坐直身体,紧紧握住青凤冰凉的手,目光坚定:“青凤,跟我走!
离开这里!
天大地大,总有一处容身之所!
你叔父再凶,也休想再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青凤抬起泪眼,望着耿去病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深藏的柔情,又想起叔父那怨毒的眼神和冷酷的族规,心中挣扎万分。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耿去病胸前那片被鲜血染红的衣襟时,所有的犹豫都化作了飞灰。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却是释然与决绝的泪:“好!
公子去哪里,青凤便去哪里!
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她不再犹豫,扶起耿去病。
耿去病忍着伤痛,将散落的重要书稿和仅有的几两碎银揣入怀中。
青凤抱起疲惫的阿黑。
两人相携,迎着破晓前最凛冽的寒风和尚未停歇的冷雨,踉跄却坚定地走出了莫家书房,走出了太原城,走向那吉凶未卜、却不再孤寂的前路。
身后,那座吞噬了无数岁月与秘密的耿家老宅,连同那阴森恐怖的南院,在渐渐褪去的雨幕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