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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酒醒,他怕丑事败露坏了名声,竟……竟狠心将哭哭啼啼的小翠推入了后花园那口废弃的枯井之中!
还用石板死死盖住!
小翠的哭喊和抓挠声在井下响了很久,才渐渐微弱下去……那件事后,他做贼心虚,很快便以游学为名离开了家乡,再未回去。
时间久了,他自己也几乎要将那桩血债忘却……
“不……不可能!
你是……小翠?!”
柳文青面无人色,对着空荡荡的破庙嘶声尖叫,手腕上的剧痛和脑中的声音让他濒临崩溃。
“呵呵呵……”
脑中的声音笑得更加怨毒阴冷,“难为公子……还记得我这个卑贱的婢女!
那井底……又黑又冷……水好深……好臭啊……我的骨头……都泡烂了……”
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怨毒。
“这镯子……公子戴着可还舒服?”
那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厉鬼尖啸,“这是用我的腿骨!
混着井底的怨泥!
烧了七七四十九天炼成的啊!
只为有朝一日……能亲手戴在你手上!”
柳文青浑身剧颤,惊恐地再次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深深勒入皮肉、染着鲜血的玉镯,颜色竟在生变化!
原本温润的玉质,此刻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黑!
更恐怖的是,镯子内里那原本极淡的青色脉络,此刻如同活了过来!
它们如同无数细小的、狰狞的黑色根须,正疯狂地从玉镯与皮肉相接的伤口处钻出来!
顺着他的血管,贪婪地向手臂、甚至向心脏的方向蔓延!
所过之处,皮肤下的血管迅变成青黑凸起,如同爬满了黑色的蚯蚓!
一股阴冷、腐朽、带着浓重水腥和淤泥味道的寒气,正顺着那些蔓延的青黑根须,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
血液似乎都要被冻僵!
“啊!
我的手!
我的手!”
柳文青出不似人声的惨嚎,疯狂地用另一只手去抠挖手腕上的玉镯,指甲将皮肉抠得鲜血淋漓,可那玉镯如同与他的骨头长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那青黑的“根须”
蔓延得更快了!
“救命!
救命啊——!”
他涕泪横流,跌跌撞撞地冲向庙门,只想逃离这个地狱!
就在他即将冲出破庙的刹那——
呜……呜……
一阵凄婉哀怨、如同鬼泣的女子唱腔,飘飘渺渺,却又无比清晰地,从庙门外、从四面八方、甚至从地底深处,幽幽地传了进来,直直灌入他的耳中:
“负心郎啊……井水寒……”
“推奴入底……骨肉残……”
“玉镯儿紧……锁情冤……”
“黄泉水冷……待君还……”
那声音,正是昨夜“白素秋”
的嗓音!
此刻却充满了化不开的血泪怨毒!
柳文青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庙门口。
他面如死灰,眼神涣散,身体筛糠般抖着。
低头看去,那青黑的“根须”
已经爬满了他的整条左臂,正向胸口和脖颈蔓延。
皮肤变得僵硬冰冷,泛起一层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他张了张嘴,想要求饶,却只出“嗬嗬”
的漏气声。
身体的力量被那冰冷的寒气迅抽离,双腿一软,“噗通”
一声,面朝下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庙门门槛上。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刻,他看到自己那只被青黑根须覆盖、如同枯枝般的手,无力地垂落在积着污水的泥地上。
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