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三大罪……我殚心竭虑,处处维护他……怎么就犯下了三大罪?”
武举人一听,牙齿都快咬碎了,干枯的手指紧抓着栏杆,盯着何黑子,咬牙切齿的问道。
“一罪消极怠慢,故意拖延皇军命令,二罪损坏商业,以至于武安生意凋零,民不聊生,三罪……外通游击队,泄露军机……”
不等何黑子说完,武举人用头哐哐的撞击着栏杆,震得铁锈又扑啦啦掉了何黑子一头一身。
“欲加之罪,欲加之罪!”
他又愤懑的叫嚷着。
“哎!”
瞟了一眼手里已经落满了铁锈的酒杯,何黑子一倾酒杯,把这杯酒倒到了地上。
洒开的酒香终于勉强盖过了监牢中的臭气,何黑子又给他斟了一杯酒:“武举人,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一日算一日吧!”
事到如今,武举人也知道活命基本已经是奢望了。
神奈光夫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掩盖他的无能。
整个武安城里寻摸一遍,高矮胖瘦合适当这个替罪羊的,除了自己也就何黑子了。
可神奈光夫还需要何黑子管理伪军,这罪名就落到了武举人头上!
苦笑一声,武举人终于接过了何黑子手里的酒,犹如接受了自己早已经注定的命运。
“何队长……”
他终于平静了下来,朝何黑子举了举酒杯:“你来看我,我感激不尽。”
“呵,说这话……”
何黑子讪笑着,把目光投到另一边。
此刻的何黑子心头五味杂陈。
他心头明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武举人是为了他去死。
本以为神奈光夫只是杀个武举人做做样子。
可没想到他做得这么绝,怕走漏风声,把武举人一家8口,连带下人都杀绝了!
可神奈光夫还得意洋洋的说,这叫斩草除根!
再随意炮制了三大罪,让伪军张榜公告,通知全城杀鸡儆猴,武举人通游击队这事,就算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做实了。
至于还在城外游荡的凌叶羽,神奈光夫暂时却没空搭理,先应付过北平的事情再说了。
武举人比何黑子投鬼子投得还早,如今却落入这个下场,何黑子心头也戚戚然,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思酌了好久,这才来给他送饭,也算送这“老伙计”
最后一程了。
“何队长……我记得,你是38年投的皇军吧?”
武举人似乎看穿了何黑子心头在想什么,盯着手上的酒,悠悠的开口问道。
“唔……是的。”
何黑子点了点头。
“我记得也是秋粮刚下的光景,秋老虎跟今年一样热……”
武举人又说道。
“是,投皇军之前,我还派人跟你打了招呼,做个引荐。”
何黑子点了点头。
“一眨眼五六年了……”
武举人轻笑一声,看着何黑子说道。
“是呀……五六年了。”
何黑子附和着。
“神奈太君37年刚来武安,我带着全家就投了他,过了一年,你带着杆子的弟兄们进了城,才有了今日武安城的皇协军……”
武举人又慢吞吞的说着:“这些年,我和你一文一武,武安城的半壁江山,都是你我支撑起来的!
我没有说错吧。”
“是,没有说错。”
何黑子不知道武举人要说什么,但他只能附和着武举人的话头,不能说其他的。
“都说兔死狗烹,如今凌叶羽还没死,我就要先走到他前头去了!”
武举人又苦笑一声,看着何黑子说道:“何队长,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