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风起
咸阳的晨光刚漫过城墙,西市的石板路已沾了些热闹气。
卖粟饼的张老三推着木车往老位置去,车轮碾过石缝里的草屑,出细碎的“吱呀”
声——那是他摆了三年的摊位,挨着巷口,来往行人多,生意总比别处好几分。
可今儿刚把木车停稳,三个身着锦缎的少年就堵了过来。
为的杜明是老世族杜挚的嫡孙,腰间挂着玉饰,手指上的扳指蹭过张老三的车沿,语气带着轻慢:“这地儿我要了,你挪去别处。”
张老三攥紧了车把手,指节泛白。
他知道杜家的势力,可这摊位是他养活一家五口的指望,只能赔着笑:“公子,这是小的常摆的位置,您看能不能……”
话没说完,杜明身后的仆从就一脚踹在木车上。
粟饼滚了一地,油洒在石板上,泛着刺目的光。
“哪来的废话?”
杜明抬脚碾过饼屑,“杜家要的地,你也敢争?再不走,连你这车都砸了!”
周围的商贩围了过来,却没人敢出声。
杜挚是朝中老臣,当年跟着甘龙反对商鞅变法,如今商鞅虽死,杜家的根基还在。
西市的官吏李甲闻讯赶来,见是杜明,额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虽掌管市集秩序,却得罪不起杜家,只能凑上前低声劝:“杜公子,按新法规定,摊位需按序分配,市税也得按时缴纳……”
“新法?”
杜明嗤笑一声,从袖中扔出一块碎银,落在李甲脚边,“够不够抵你说的税?这地儿我占定了,你敢管?”
李甲僵在原地。
他清楚新法的条文,强占摊位、拒缴市税需处以罚款,还要归还摊位,可杜家是老世族的领头者,商鞅刚死那会儿,杜挚就撺掇着族人造谣“新法将废”
,如今杜明这么做,分明是故意挑衅。
他若是处置了,杜挚在朝堂上难,他这小官怕是保不住;可若是不处置,百姓们看在眼里,新法的威信就彻底没了。
纠结间,张老三蹲在地上捡着破碎的粟饼,眼泪混着灰尘落在油迹里。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低声骂杜家霸道,也有人叹新法靠不住。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