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锋芒
咸阳城外的演武场,被暮春的骄阳晒得烫。
黄土地面上,两道石灰画的方阵轮廓格外清晰,两百名少年兵身着轻便皮甲,握着木矛分列两侧,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在脸颊上冲出一道道灰痕,却没一个人敢抬手擦拭——校尉的马鞭正悬在队列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
“方阵对抗,再练一轮!”
校尉的吼声裹着尘土炸开,“左翼主攻,右翼侧防,谁先冲破对方阵心,谁就不用罚跑五十圈!”
号令刚落,东侧队列里立刻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王翦握着木矛站在队,他比身边的少年高出小半头,浓眉拧成一道劲线,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阵形。
刚满十七岁的他,肩膀已经有了成年人的宽厚,手上的茧子是常年握矛、练箭磨出来的,比同批入营的少年厚了一倍不止。
西侧队列的蒙恬,则将注意力放在了脚下的石灰线。
他刚满十五岁,身形还透着几分少年的单薄,但站姿却格外挺拔——父亲蒙武是军中校尉,自小教他“站如松、坐如钟”
,哪怕是练到手臂酸,也不许他有半分懈怠。
他攥着木矛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左翼的动静——那里是新兵王贲的小队,前日围猎时被野猪撞伤了腿,此刻站姿都有些不稳。
“冲!”
随着校尉一声令下,两队少年同时迈步,木矛的尖端对着对方,方阵如移动的城墙般缓缓推进。
蒙恬所在的西侧队列,右翼推进得稍快,左翼却因王贲的伤势慢了半拍,很快便露出一道两尺宽的缺口。
“蒙恬!
出列!”
校尉的马鞭突然指向蒙恬,声音里带着怒意。
蒙恬立刻跨步出列,双手握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皮甲摩擦着肩膀,出轻微的声响。
他垂着眼,能看到校尉的靴子停在自己面前,靴底沾着的黄土簌簌往下掉。
“你部左翼出现缺口,为何不及时补位?”
校尉的马鞭点了点地上的石灰线,那里的缺口已经被东侧队列的少年盯上,眼看就要被突破,“没看见对方的矛头都快指过来了?”
演武场上瞬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