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看看吧。
有人说你手握重兵,恐生异心;有人说你颁行新法,得罪公族,于国不利。”
卫鞅拿起奏疏,匆匆扫过便放在一旁,神色不变:“臣若惧这些流言,当年便不会在栎阳南门立木为信。
新法为秦而设,非为卫鞅一人。
君上若信臣,臣愿再为秦国铸法三载,三载之后,若秦国仍有今日之弊,臣甘受车裂之刑。”
新君猛地一拍案几,起身走到卫鞅面前:“商君何出此言!
朕信你。
自今日起,朝堂之事,凡涉新法,皆由商君决断,卿要兵给兵,要粮给粮,任何人敢阻挠新法,以谋逆论处!”
这句话掷地有声,像一块巨石投入栎阳平静的湖面。
卫鞅抬起头,与新君四目相对,那双曾充满猜忌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信任与决绝。
他知道,秦国变法的关键时刻,终于来了。
一、明法审令,刑赏不惑
卫鞅做的第一件事,是修订《秦律》。
他在相府辟出一间密室,召来十余名精通律法的门客,将十余年推行新法时遇到的疑难案件、各地官吏上报的执行偏差,一一整理成册。
密室里昼夜灯火通明,竹简堆积如山,卫鞅常常一坐便是整日,连饭食都由仆从送到案前。
“商君,前日雍城上报,有里正为让自家子侄逃避徭役,谎报其染疫身亡,按旧律当罚徭役三月,可百姓皆言罚轻了。”
一名门客捧着卷宗说道。
卫鞅眉头紧锁:“里正乃亲民之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当改:官吏徇私枉法,若涉及徭役、军功者,削其爵位,罚为城旦(筑城苦役),全家迁往边地。”
又有门客问道:“商君,市集上有商人用小斗售粮,按律当罚铜十斤,可有些商人宁愿受罚也要为之,因小斗售粮获利远罚铜。”
“度量衡乃国之重器,不可有失。”
卫鞅提笔在竹简上写道,“凡私改度量衡者,初犯罚铜百斤,再犯黥面(脸上刺字),逐出栎阳,永不得经商。”
他深知,律法的威严不在其酷烈,而在其严明。
以往的《秦律》虽已粗具规模,却在细节处留有空隙,让奸猾之徒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