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比洛阳还要繁华了。”
巴蜀使者喃喃自语。
他记得第一次来秦国时,沿途关卡重重,市坊里的商人个个面带愁容,而现在,关卡的税吏会主动递上通关文书,市坊里的掌柜们笑着用秦半两结算,连守城的士兵都能说几句流利的中原话。
使者团行至城中心的广场,那里正竖着一块巨大的方碑,上面刻着秦国新修订的律法。
几个穿儒衫的学子围着方碑争论,他们中有来自魏国的,有来自韩国的,都是被秦国的变化吸引而来的游士。
“‘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商君此法,真乃天下至公之道!”
魏国学子抚着碑上的文字,语气里满是赞叹。
旁边的韩国学子却摇头:“太过严苛了些,百姓虽富,却少了几分自在。”
“自在?”
卖浆的老翁听到了,忍不住插话,“八年前,俺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敢想什么自在?如今有田种,有粮吃,犯了法该受罚,公平得很!”
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盖房的工匠,“你看那王二,去年靠织布赚了钱,如今正盖瓦房呢。
这要是在以前,平民哪敢盖瓦房?”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队轻骑从街上疾驰而过,他们身着黑色皮甲,腰悬秦剑,马鞍旁挂着沉甸甸的箭囊。
街上的百姓非但不惊慌,反而纷纷驻足行礼——这是巡边的骑兵刚从函谷关回来,他们铠甲上的风霜,正是秦国安宁的保障。
骑兵队行至城门口,与一队风尘仆仆的车队相遇。
为的骑士勒住马,看到车队旗帜上的“周”
字,微微颔致意。
周王室的使者正掀开帷帽,望着高大的城门楼感叹:“想当年,平王东迁时,秦还是个养马的小国,如今竟成了诸侯之。”
城门守吏上前查验文书,态度恭敬却不失法度:“王室使者请稍候,按秦律,需登记随行人员与贡品清单。”
使者身后的仆从想要争执,却被使者拦住:“入乡随俗,照办便是。”
他看着守吏熟练地在竹简上记录,动作规范,字迹工整,不禁想起洛阳城中那些拖沓的官吏,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的咸阳宫里,一场关乎天下格局的朝会正在进行。
除了秦国的公卿,殿内还坐着来自薛、滕、邹等小国的使者,他们都是来朝贡的。
“寡人身为周室诸侯,当为天下表率。”
驷端坐于王座之上,目光扫过殿内,“诸位远道而来,寡人甚为欣慰。
秦国愿与列国互通有无,共修水利,共享农法,但若有谁想犯我疆土,寡人也绝不姑息。”
薛国使者连忙起身,捧着玉璧躬身道:“我薛国愿岁岁进贡,只求秦国能庇护我等小国。”
滕国使者也附和:“我等愿效仿秦国新法,还望君上能派遣官吏指导。”
卫鞅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想起八年前朝堂上的争论。
那时甘龙、杜挚等人指责新法“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
,而如今,连东方小国都主动要求效仿。
他看向殿外,阳光正透过窗棂照在青铜鼎上,鼎身刻着的“永宝用享”
四个字,仿佛在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朝会结束后,卫鞅漫步在宫后的园囿里。
秋风吹过,带来远处军营的操练声,整齐划一的呐喊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他想起昨日去军中视察,看到士兵们正在演练新的阵法,他们的甲胄锃亮,眼神锐利,与八年前那些怯战的农夫判若两人。
“商君。”
李斯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卷文书,“这是各郡县报上来的新军籍名册,您看……”
卫鞅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