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断戟冲锋的模样,老卒们至今提起来还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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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鞅忽然停住话头。
他看见嬴驷的手指在&0t;河西之战&0t;四个字上轻轻摩挲,指腹的薄茧蹭得竹片沙沙响。
那场仗,还是太子的嬴驷曾亲赴前线劳军,回来后大病了一场。
&0t;商君继续说。
&0t;嬴驷的声音有些哑。
第三卷、第四卷卫鞅的声音渐渐低沉。
他说起渭水边新修的灌溉渠,那些曾被贵族视作荒地的盐碱地,如今长出的粟米能堆到屋檐高;说起军中新制的强弩,射程比魏国的武卒弩远出三十步;说起栎阳新筑的市集,楚国的丝绸、赵国的铁器堆得像小山,商贾们的算盘声能传到宫墙根。
&0t;君上看这里。
&0t;他展开最后一卷竹简,烛光在他眼底跳动,&0t;这是去年的人口账。
短短十年,秦国户数从不足八万增至二十一万。
那些逃到魏国、韩国的秦人,如今拖家带口往回赶,路上的车辙能从函谷关排到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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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未说出口的往事
殿外的风突然紧了,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卫鞅将竹简归拢时,现嬴驷正盯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布满老茧,虎口处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那是变法初期,他亲自动手铸造农具时被铁水烫的。
&0t;公子虔说,新法酷烈,失了民心。
&0t;嬴驷忽然开口,烛火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0t;前日宫门外,有老者哭着说,他儿子只因误了徭役期限,就被削了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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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鞅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那老者的儿子——那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借着徭役的名义在外赌钱,耽误了修渠工期。
按新法本应处斩,还是卫鞅亲自改判为削爵。
&0t;君上可知那渠的用处?&0t;他弯腰从木匣底层抽出一卷地图,手指点在泾水沿岸,&0t;那渠能灌溉关中万亩良田。
去年冬天,渠边三个里的百姓,每家都多收了三石粟。
那老者的儿子误了工期,耽误的是几百户人的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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