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牢笼,也该拆了。”
三、宫墙
太子驷跪在孝公的灵前,麻衣的下摆被地上的寒气浸得僵。
殿外的哭声一波波涌进来,像潮水拍打着礁石,他却只觉得耳鸣。
三天前,父亲还拉着他的手说:“新法是秦国的筋骨,不可动摇。”
可现在,那双手已经冷了。
“殿下,该歇息了。”
内侍总管低声提醒,递上一碗热汤,“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太子驷没有接汤碗,目光落在灵柩旁那柄象征君权的青铜剑上。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因私藏旧贵族送来的玉璧被卫鞅查出,父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罚他闭门思过三月,连带着太傅公子虔也受了劓刑。
那时他躲在屏风后,看见卫鞅面无表情地宣读法令,心里便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可他也记得,去年河西之战,秦军靠着新法训练出的锐士大败魏军,夺回了失地。
庆功宴上,父亲指着地图对他说:“你看,这就是卫鞅给秦国的礼物。”
脚步声由远及近,太子驷抬头,看见卫鞅一身素服走进来,手里捧着那卷户籍总册。
“臣卫鞅,叩见太子。”
卫鞅跪在灵前,将竹简举过头顶,“这是十年变法的成果,秦国户数较孝公初年增长三倍,粮仓充盈,甲士十万,恳请太子登基后,继续推行新法。”
太子驷盯着那卷竹简,上面的编绳已经磨得亮。
他知道,这不仅是户籍记录,更是卫鞅向他摊牌的筹码。
“商君劳苦了。”
他淡淡开口,声音因连日哀恸而沙哑,“如今国丧期间,朝政之事,待登基后再议吧。”
卫鞅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托举的姿势:“太子明鉴,旧贵族已在暗中串联,若此时新法有丝毫动摇,十年心血恐将付诸东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争吵声。
甘龙带着几位老臣闯了进来,见到卫鞅,故意提高了声音:“商君好大的胆子!
君上尸骨未寒,你就在灵前逼迫太子,是何居心?”
卫鞅缓缓转头,目光如刀:“甘龙大人深夜带人行闯灵堂,难道就是尽忠之道?”
“你!”
甘龙被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