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博弈
雪粒子敲打着太子府的琉璃瓦,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拨动着算盘珠。
回廊下的炭盆烧得正烈,将太子驷那张尚带稚气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把最后一枚象牙骰子攥在手心,指腹摩挲着上面雕刻的云纹,忽然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石敢,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再掷一把。”
太子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裹着层化不开的寒气,“这次赌大点——你若赢了,我便求父王赏你脱奴籍;若是输了……”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廊外那株落满雪的老槐树,“就去卫鞅府里当三个月马夫。”
石敢的脸“唰”
地白了。
他手里的铜碗抖得厉害,三枚骰子在碗底碰撞,出慌乱的脆响。
自前日那场风波后,府里的侍从们都怕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太子,尤其是涉及左庶长卫鞅的事,谁都想躲得远远的。
可他不敢拒绝,只能咬着牙将骰子掷了出去。
“三、二、一。”
太子慢悠悠地报出点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加起来是六,双数。
我赢了。”
石敢“噗通”
跪倒,膝盖撞在青砖上的声音比前日更响。
他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殿下,求您开恩!
左庶长府里的规矩比宫里还严,前日有个小吏送公文晚了片刻,就被杖责二十……”
“那是他活该。”
太子打断他的话,起身时锦袍扫过炭盆,带起一阵火星,“卫鞅的法不是说‘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吗?你替本太子去折辱他,便是有功,三个月后回来,我保你脱籍。”
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石敢耳边,“你只需在他府里多留意,看看他每日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回来告诉我就行。”
石敢猛地抬头,撞进太子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
他忽然明白,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可他没得选,只能磕头应道:“小的……遵命。”
次日清晨,石敢揣着太子亲手写的“荐书”
去了左庶长府。
卫鞅正在书房修订《分户令》,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