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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咸阳方向深深一揖,青布袍角扫过码头的青石:“烦请转告穆公,重耳若负秦,犹如此袍。”
说罢解下腰间玉佩,那是块成色普通的和田玉,却被他摩挲得温润透亮,“此乃我流亡途中所佩,暂代信物。”
船桨划破渭水时,穆公正站在城楼上目送船队东去。
百里奚递上一杯黍酒:“君上还记得二十年前,公子重耳过秦,臣曾观其面相,龙凤之姿却带流离之相?”
“怎么不记得,”
穆公饮尽杯中酒,酒液带着初秋的凉意滑入喉咙,“那时他还嘲笑寡人的西戎马不如中原骏。”
他忽然指向东方,“你看,绛城的方向已有炊烟,是该让晋人看看,我大秦的铁骑踏过黄河,不是为了掠夺,是为了盟约。”
二、绛城风雨
秦军的楼船在黄河东岸靠岸时,绛城外的官道上早已跪满了晋国臣属。
为的太傅阳处父捧着传国玉玺,见到重耳下船便欲行君臣大礼,却被重耳一把扶住。
“太傅折煞重耳了。”
重耳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都城,城门上的“绛”
字匾额被风雨侵蚀得斑驳,城砖缝里竟长出了半尺高的狗尾草。
十九年前他仓皇逃离时,城门校尉曾偷偷塞给他一包干粮,如今那人怕是早已不在了。
“公子继位乃天意民心,”
阳处父老泪纵横,将玉玺举过头顶,“惠公囚于秦,公子圉逃奔翟国,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孟明视上前一步,甲叶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太傅,河西五城的交割文书呢?”
阳处父这才想起,忙从袖中取出一卷丝帛,上面盖着晋国公室的七枚朱印。
孟明视展开细看,忽然指着其中一处:“此乃上大夫吕省的私印,非晋侯御印,不合约定。”
周围的晋臣顿时骚动起来,有人低声议论“秦国人咄咄逼人”
,却被狐偃厉声喝止:“穆公助我主归国,大德也,岂容尔等置喙!”
他转向阳处父,“取御印来盖,若有延误,休怪秦军无礼。”
正在僵持,人群后忽然传来马蹄声,却是惠公的旧臣郤芮带着一队甲士赶来,老远便喊:“重耳勾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