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叔献策联西戎,远交近攻初定调
咸阳宫的铜灯燃到了三更,灯花噼啪爆开,映得秦穆公鬓边的白愈清晰。
案上摊着七国舆图,他指尖反复划过河东之地——那里是晋国的疆域,也是秦国东进中原的必经之路,可三战皆败的伤痕,像舆图上未干的墨迹,洇得他心口闷。
“君上,该歇息了。”
内侍轻声提醒,却被穆公挥手斥退。
他抓起案头的竹简,是边境送来的急报:晋国正联合芮、梁等小国修缮城防,甚至在黄河西岸筑起了了望台。
“东进之路,当真就走不通了?”
他喃喃自语,指节敲在“晋”
字的位置,出沉闷的声响。
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苍老却稳健。
穆公抬头,见蹇叔披着月光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卷羊皮地图。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臣须皆白,眼角的皱纹里仿佛藏着天下风云,他将羊皮图在案上铺开,竟是西戎诸部的分布图。
“君上可知,西戎绵诸部的战马,一日能奔三百里?”
蹇叔声音不高,却像投石入潭,“义渠人的铁矿,能铸出吹毛断的利刃?”
穆公皱眉:“西戎皆是蛮夷部落,散居戈壁草原,向来与我秦人为敌,联盟恐非易事。”
“正因散居,才有机可乘。”
蹇叔指向地图上的绵诸与义渠,“绵诸缺粮,义渠少布帛,而我秦国有关中粮仓与蜀地丝绸。
若以利诱之,再晓以利害,未必不能结为援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舆图上的秦国疆域:“君上一心东进,可晋国如巨石挡路。
此时若能稳住西方,一则可获战马铁器,二则无后顾之忧,待国力强盛,再图中原不迟。
这便是‘远交近攻’之理——远处的西戎当交,近处的晋国当缓,先固己身,再谋进取。”
穆公沉默良久,忽然起身,推开窗。
夜风带着渭水的潮气涌进来,吹得灯烛摇晃。
他想起三年前与晋国交战时,西戎曾趁机袭扰边境,致使秦军腹背受敌。
若能让西戎从敌人变成盟友……
“老臣愿举荐一人出使。”
蹇叔见他意动,趁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