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牛也要交!”
旁边的通事喝道,“猛安谋克户每牛三头为一‘耒’,纳粟一石。
你们汉民附籍于军户,自然也要分摊。”
李茂这才明白,所谓“牛头地”
,根本不是按土地肥力,而是按女真军户的牛具来划分田亩赋税。
他那十二亩地,从此不再属于“李茂”
,而是属于“蒲察猛安下的佃户甲”
。
他跑去顺州府衙,想翻出旧户籍册理论,却见昔日存放黄册的库房已被砸开,无数卷册散落在泥地里,被战马踏得稀烂。
一个汉吏偷偷告诉他:“金人设了‘军户司’,以后户籍归他们管,咱们州县的册子,都当废纸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新的户籍登记方式。
女真军户按“猛安—谋克—蒲辇”
三级编制,每百户设一“寨使”
,汉民则被强行编入这些军事组织,不再以乡里为单位。
登记时,完颜阿骨打坐在军府大堂上,身边站着持械的士兵,汉民们一个个上前,报上姓名、年龄,还要被在手臂上烙下一个小小的火印——那是附属于军户的标记。
“我不烙!”
一个叫王老五的汉子突然喊道,“我们是大宋的编户齐民,不是你们的奴隶!”
完颜阿骨打眼皮都没抬,只一挥手,两个士兵上前,将王老五按在地上,烙铁“滋啦”
一声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李茂闭上眼,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他想起父亲说过,本朝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为的就是不让武人欺压百姓,可如今……
第三章田垄上的反抗与文化冲突
入夏后,反抗像野草一样在华北平原蔓延。
起初是零星的逃亡,汉民们带着仅存的户籍残卷,逃往南方的南宋地界。
但金兵在边境设了关卡,抓到逃亡者便施以重刑。
接着是更激烈的反抗。
河北路的一个叫“红袄军”
的组织,打着“恢复汉家户籍”
的旗号,袭击小股女真军户,烧毁他们的“牛头地”
登记册。
李茂的邻居老张头,偷偷在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