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落进眼里。
他突然一拍大腿,声音都比刚才亮了些:“同意!
咋能不同意!
想当年咱大宝多风光啊——村里除了前进,就数他有能耐!
他领着大伙做竹编,一年挣的钱能盖两栋砖瓦房;大宝后来虽说犯了浑,可也改好了,还自个儿掏腰包给村里修了口水井!
这些事都得写进去!
必须写进去!”
徐大国点点头,从文件夹里掏出支黑色水笔,笔帽“咔”
地一声拔开。
“大伯同意就好,您在上面签个名,再摁个手印就行。
主要是怕往后剧拍完了,您这边要是反悔,剧组那边不好交代——毕竟这剧播出去,全国观众都能看着。”
“哎!
我摁!
我这就摁!”
老许头说着就伸手去拿笔,可指尖刚碰到笔杆,又猛地缩了回来,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红,挠了挠后脑勺对许先进说:“前进啊,你看我这老糊涂了,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名字写出来跟画圈似的,歪歪扭扭没法看。
要不……你帮我写了?我在旁边摁个手印,这总算数吧?”
许前进看了眼徐大国,见对方点头,便接过笔。
他握着笔,笔尖在“申请人”
那栏顿了顿,才一笔一划地写下“许大宝(家属代)”
,字迹工整又清晰。
写完又把笔递给许大宝媳妇:“嫂子,您也签个名、摁个手印,这事就更稳妥了。”
许大宝媳妇没推辞,接过笔,低头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笔画虽不算好看,却写得格外用力。
老许头凑过来,蘸了蘸徐大国递来的红印泥,把大拇指在印泥盒里按了按,再往纸上一摁——红通通的手印在白纸上格外显眼,像个小小的、带着温度的印章。
徐大国把签好字、摁好手印的纸仔细叠好,放进黑皮文件夹,又把搭扣扣紧,才站起身:“行,大伯,嫂子,这事就算敲定了。
后续我们会把您家的事好好写进剧本,保证真实。
今天不耽误您二位了,我们还得回剧组跟导演汇报,下午还有场戏要拍,一堆事等着呢。”
“别呀!
都快到饭点了,咋能空着肚子走!”
老许头赶紧站起来,伸手拉住许前进的胳膊,力道里满是挽留,“前进,好歹你们来了大半天,又是为了咱家的事。
我这就让老婆子去炒菜,简单吃口,不耽误你们太久!”
许前进笑着摆手,轻轻把老许头的手掰开,语气里满是歉意:“不了大伯,真不用麻烦。
剧组那边还等着我们呢,下午的戏误不得。
等往后剧拍完了,咱再找个日子好好聚聚,我陪您喝两盅。”
徐大国也跟着点头,语气诚恳:“是啊大伯,嫂子,下次有机会再吃。
我们真得走了,再晚就赶不上剧组的会了。”
老许头见他们执意要走,也不再强留,只是一路送他们到院门口,嘴里不停念叨:“那你们路上慢点!
要是剧本还有啥要问的,随时来家里找我!
我跟老婆子都在家!”
“知道了大伯,您回吧!”
许进挥了挥手,和徐大国一起转身,顺着村道慢慢走远。
老许头站在院门口,望着两人的背影被晨光裹着,一点点变小,直到拐过村口的老槐树看不见了,才乐呵呵地转身回屋。
他往屋里扬着嗓子喊:“老婆子!
咱大宝的事定了!
往后电视上就能看见咱家人了!”
屋里传来许大宝媳妇的应答声,还伴着铁锅碰着灶台的声响,院墙上的牵牛花,好像也在这声响里,开得更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