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摊子,我知道不容易。
外头的大厂子盯着咱们这块地,咱们的石艺卖不上价,年轻人大眼瞪小眼,还总想着往城里跑。”
二懒看向许和平,眼神里的信任像晒透了的阳光,暖烘烘的,“但我信和平,更信咱们大伙。
只要咱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配合他,支持他,别说突出重围,就是把这厂子办成全县的模范,让外村人都羡慕咱们,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话像颗石子投进刚解冻的池塘,荡开一圈圈涟漪。
台下的老伙计们开始不住点头,年轻人也悄悄挺直了腰板,连刚才皱着眉的人,脸上也渐渐松快了些。
许和平站在那,手里的红布包仿佛忽然轻了,却又像揣着团烧得旺的火苗,从手心一直烧到心里,把那点怯生生的紧张全烧成了热乎的干劲。
周美丽站起身,走到许和平身边,把红布包往他怀里又推了推,掌心的温度透过布层传过来:“孩子,接好了。”
许和平双手接过,紧紧抱在怀里,那分量沉甸甸的,像抱着整个南山的日月星辰,抱着几百号人的日子。
阳光越过主席台的顶棚,斜斜地照在台下一张张脸上,有人笑出了褶子,有人红着眼圈抹泪,还有人已经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下午该去检修哪个机器,该往采石场多送几车水。
风又吹了过来,这次带着点山涧的凉气,卷着远处采石场飘来的石屑味,还卷着石艺厂新日子的气息,慢悠悠地往南山深处去了。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像山洪漫过石滩,哗啦啦的,连墙角老槐树上的麻雀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来,绕着厂子那根冒着淡淡青烟的烟囱盘旋了三圈,才振着翅膀,往更高更蓝的天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