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
又在偷偷喝酒?"
她眼疾手快夺过许前进手中的酒葫芦,"
医生怎么嘱咐的?再贪杯,小心把肝泡成蜂窝煤!
"
二懒弯腰捡起野葱,气鼓鼓地塞进竹篮:"
不跟你说了,明早还得去北山照看新栽的茶树。
"
临走前狠狠剜了许前进一眼,"
周美丽的事,你最好亲自去问!
别再好心办坏事!
"
月光爬上老槐树虬结的枝桠时,许前进独坐堂屋。
白炽灯昏黄的光晕中,墙上"
脱贫示范村"
的奖状泛着陈旧的光泽。
窗外犬吠声断断续续,远处周美丽家的灯火在夜色里固执地亮着,像颗不肯熄灭的星子。
他摩挲着手中的烟杆,迟迟没有点燃。
二懒的话在耳边回响,恍然惊觉自己总在用过去的眼光丈量世界。
周美丽就像山间自由生长的野百合,或许该让她选择绽放的方式。
想到此处,他起身拉灭灯,月光顺着窗棂倾泻而入,照亮墙角那摞未完成的扶贫计划书,纸张边缘被岁月啃噬出细微的毛边。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爬上层层叠叠的梯田。
许前进提着新打的糯米,脚步比往日轻快几分。
晨风掠过他斑白的鬓角,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葫芦湾在朝阳中苏醒。
他忽然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替人遮风挡雨,而是学会倾听土地的声音,让每颗种子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