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增不减,不是任何东西,而任何现象都是自行变现的,所谓唯心所现;但任何东西都不是自性,一说就着相了。
也就是正反话两面说,其实是纯唯心的一套东西,无法自证也无法证伪。
但从禅宗的这套逻辑上来讲,是完全自洽且闭环的。
“好。”
陆北顾点头,继续问道:“那么,禅师您坐于这‘空’、这‘名相’之上,参禅打坐,体悟真如,此‘坐’之行为,是否亦是一种‘相’?亦由‘心识’所生?”
“然也。”
契嵩眼中精光微闪,似乎察觉到了陆北顾的意图,但仍平静答道。
“行住坐卧,皆是因缘所生之相。”
陆北顾的声音陡然拔高:“既然如此,容我再问,禅师您通过心识体悟到的‘空性’,是否亦是您‘心识’所感知、所分别、所命名的一种‘相’?!”
“禅师!若您所悟之‘空性’,亦是心识所生之‘相’,那么它是否也如蒲团、如热气球一般,同样是‘缘起性空’?同样是‘无自性’?同样是‘不可执着’的‘名相’?!”
他目光灼灼,逼视着契嵩道:“若连您所悟之‘空性’本身,都逃不脱‘万法唯识’、‘缘起性空’的法则,那么您又如何能断言,张子厚所探究的‘气’之流行、所见的‘象’、所感的‘力’,就一定是‘执相昧性’?就一定比您所悟的那个‘空性’更不真实、更非本源?!”
陆北顾的意思很简单。
说穿了,就是说契嵩基于心识所理解和觉悟的“空性”,不是真正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