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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双信没动了。
那还能咋的,我也拗不过你啊。
维尔西斯很安静地抱着他,没有人说话,只有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很难过,维尔西斯不止难过,甚至为此感到愧疚,即使我在这里,我也无法为你做任何事,我改变不了你的命运,也没有勇气改变你的命运,我怕无法承受失去你的后果,更没有资格做出这样的选择。
楼双信沉默着听着身后人并不平稳的呼吸,过了很久,才终于转身面向他。
维尔西斯有点意外地抬头,没有哭,但眼圈有点红。
楼双信说,“我是不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维尔西斯愣了一下,这句话的语气太过平缓,让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他本能地抗拒这个话题,想去捂他的嘴,手伸出去又停住。
维尔西斯没法回答,他要说什么?说不是,恰恰相反,你会有长到无法想象的时间?
楼双信抿唇,轻轻握住他的手,“怪不得。”
怎么冰凉的,维尔西斯想,手好冷,好像还出了汗。
他又去看楼双信的表情,后者只是垂眸,眼睫颤了颤,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再睁眼的时候又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他实在太了解楼双信了,对这个人,这张脸,一点点的波动和起伏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维尔西斯攥紧他的手,觉得自己心都要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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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性上来说,任何人都是从白纸开始磋磨。
楼双信的天赋太过出色,以至于很多时候别人都会忘记,在这之外的部分,他就是个普通人。
在某一瞬间,依然会恐惧。
他当年和太子相遇的时候才十五六岁,年少成名春风得意,到今天,也没到而立之年,二十多岁的年纪,磋磨成能和天子对垒的国师其实也没有几年。
谁能这么轻易地看淡背叛与生死,维尔西斯意识到,至少这个时候的楼双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害怕的。
楼双信没有说话,只是捏着他的手,然后缓缓垂下了头。
有些话他说不出来,事到如今,也不能说了。
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他不过一介庸人,到这个时候也会想,我不想死。
但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他不能放任这样的懦弱占据自己的心神,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最后他说,“和我讲讲以后的事吧。
我们的家是什么样?孩子听话吗?”
维尔西斯嘴张了张,才慢慢地说,“我们家很大院子里有田地,你种了一些作物,和我喜欢的花。
有专门负责照顾田地的人,但是你不愿意,非要自己下地去拔野草。”
“院子里还有小池塘和亭子,没有蚊虫,夏天坐在那里很凉快。
池塘里养了鱼,是你找的品种,我总是记不住名字。”
“我们家有很多房间,有时候姜照安过来喝酒,晚上就留在客房里睡。
你酒量很差,没喝多少就走不动,只能我把你抱回床上去。”
“我们结婚很多年以后才有孩子,很听话,孩子出生以前你特别焦虑,总觉得自己做不好但其实你做得很好。”
“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
我会等你……不管你将经历什么,我们一定会再见。”
楼双信整个人埋在他怀里,没有流泪也没有倾诉,只是嗯了一声。
然后维尔西斯也不再说话了,他们之间没有讨论生死或者爱情,楼双信很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维尔西斯的眼泪掉在被褥里,没有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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