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红梅,凄艳而残酷。
高宾站在廊下,颔首微笑,心中却暗叹:汉王果然深谋远虑。早在月前,绣衣卫就送来密报,却要求他按兵不动,原来就是要等他们自露马脚,好一网打尽。
\"整个巴蜀,恐怕只有我能体会汉王的深意了。\"高宾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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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州金氏坞堡内,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细长。
白珉捧着热酒的手仍在微微发抖,酒面漾起一圈圈涟漪。他刚从汉军的追捕中逃脱,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擦伤。
\"汉军主力远在长安,此刻正是起事良机。\"白珉强作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颤,\"只要您振臂一呼,联合梁兄起兵,整个万州顷刻可下!\"
金焕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杯,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何尝不想取汉王而代之?金氏在万州经营五代,佃户上万,私兵过千,就连州刺史也要看他脸色行事。
\"白贤弟稍安勿躁。\"金焕抿了一口酒,\"此事须从长计议…\"
话音未落,他忽然动作一滞,玉杯悬在半空:\"什么声音?\"
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声响,像是夏日的闷雷,又像是…
\"战鼓!\"白珉猛地站起,脸色煞白如纸,\"是战鼓声!\"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恐惧,堡外突然号角长鸣!震天的战鼓声如潮水般涌来,其间夹杂着战马的嘶鸣和兵甲的碰撞声。
一个家奴连滚爬爬冲进大厅,冠歪发散:\"老爷!不好了!万州侯都督带兵把坞堡围了!黑压压的全是官兵,至少有三四千人马!\"
金焕手中的玉杯\"啪\"地落地,碎玉四溅。他强自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胡须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侯瑱?他怎么会?\"
白珉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抓住金焕的衣袖:\"定是走漏了风声!金兄,快做决断!是战是降?\"
\"慌什么!\"金焕一把推开他,整了整衣冠,\"我们尚未起事,又不是犯人。侯瑱无凭无据,能耐我何?走,跟我出去会会这位侯都督。\"
金焕大步走向堡门,白珉战战兢兢地跟在身后。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