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收渔利。
永和宫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徐贵妃满身的戾气。
她面前站着那位被称作“老东西”的太医,姓钱,是宫中资历最老、也最是滑头的医官。
“钱太医,本宫再问你一遍。”徐贵妃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林黛玉的脉象,到底有何蹊跷?”
钱太医佝偻着身子,眼皮耷拉,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回娘娘,老臣说过了,脉象是喜脉,滑如走珠,确实是……”
“够了!”徐贵妃猛地一拍扶手,金护甲划过紫檀木,发出刺耳的声响,“本宫不想听这些废话!你只告诉本宫,有没有可能作假?”
钱太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
他慢吞吞地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银针包,捻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娘娘,这脉象,就如这针尖上的功夫。”他比划着,“高手能以气扰脉,造出假象,虽不能持久,但骗过一时半刻,并非绝无可能。”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徐贵妃脑中炸开。
“以气扰脉?”她双眼圆睁,死死盯住钱太医,“你有几成把握,她是作假?”
钱太医慢悠悠收起银针:“老臣不敢妄言。除非……能让老臣再为太子妃请一次脉,并且,是在她毫无防备之下。”
徐贵妃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表情狰狞又兴奋。
“好!好一个毫无防备!”她咬牙切齿,“本宫,定会给你这个机会!”
恰在此时,贴身宫女匆匆进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徐贵妃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尖锐的狂笑。
“验胎草?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都要亡她林黛玉!”
她看向钱太医,眼中满是疯狂:“备好你的东西,跟本宫走!本宫今日,便要当着众人的面,撕下她那张伪善的画皮!”
东宫,毓庆殿。
殿内静得能听见窗外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
林黛玉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紫鹃小心翼翼地为她换上一杯新茶,轻声道:“主子,外头风声越来越紧了。都在传南疆的‘验胎草’,说得神乎其神。”
林黛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有说话。
苏旭从外头进来,挥手屏退了所有下人,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走到她面前,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微凉寒气。
“听说了?”他问,声音很低。
“殿下指的是,那株能验明正身的仙草?”林黛玉放下书卷,抬眸看他,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带着一丝看戏的闲适。
苏旭在她身边坐下,高大的身形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没有追问她的计划,只是伸出手,轻轻覆上她放在膝上的手。
她的手很凉。
“怕吗?”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轻柔。
林黛玉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一下。
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又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暗号。
“殿下,”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玉,“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要插手。”
苏旭的眉心微蹙:“由着她们胡闹?”
“不。”林黛玉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亮光,“不是胡闹,是请君入瓮。”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您要做的,是当一个‘爱妻心切’的太子。她们越是逼迫,您便越要‘维护’我。她们要验,您就比她们更急着要验,要请全太医院的太医来一同见证。她们要用一株草,您就要为我寻来全天下的奇珍异宝。”
苏-旭看着她,从她平静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