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总得为家里人打算。”
“打算?”苏旭的脸色铁青,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连带着喉咙深处那股不适感也更加强烈。他感觉神经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咬,酥麻、刺痛,让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
但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欧阳杰,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在他身上剜出两个血窟窿,“为了所谓的世袭罔替,你就把老子的信任喂了狗?老子是怎么救你的命,提拔你的,你忘了?!”
欧阳杰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苏大人恩情,欧阳杰来世再报。只是这乱世之中,能活下来,并且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呸!”苏旭忍不住啐了一口,感觉嘴里涌上一股腥甜。
那蛊毒似乎在这极致的愤怒和震惊之下发作得更快了。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像是隔了一层水雾。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玄真道长慢悠悠地踱步上前,手中拂尘轻甩,
“苏大人,贫道那日下的,乃是‘情断义绝蛊’。此蛊无色无味,只会在宿主面临至亲至信之人的背叛时发作,刺激心脉与神经,让人痛不欲生,精神错乱。”
他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你先前那点‘疯’劲儿,不过是小小的预兆罢了。如今欧阳杰一叛,此蛊引子俱全,你很快就会尝到真正的滋味了。”
苏旭闻言,心头剧震。
原来如此!他那天在泰山,除了防备外敌,最大的精力都放在了防备玄真道长破他的命格上。
玄真用香灰破命格,他以自身血气硬抗,虽然成功了,谁知道自己竟然还中了如此阴损歹毒的蛊毒!
而且,这蛊毒竟然是以“情义”为引,难怪那日他会短暂失控,做出挟持皇帝的举动——那会儿自己实在被自己的身世刺激到无以复加。
而现在,欧阳杰的背叛,更是直接引爆了蛊毒!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仿佛有根弦即将崩断,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想办法,否则不等北静王动手,他自己就要先被这蛊毒折磨疯了。
“你们真是好算计。”苏旭强撑着站稳,双手撑在龙案上,指骨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他试图稳住自己的呼吸,但胸口的灼痛感和脑海中的混乱让他难以做到。
“连我身边的人都提前安插好了棋子。”
北静王得意地笑,“那是自然。你以为你那点手段,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藏多久?
这皇宫里的侍卫,但凡有点野心的,本王都给他们许下了好处。
至于那些个顽固不化的,嘿嘿,自然有人去‘说服’他们。”他朝欧阳杰使了个眼色,“去,把外面的侍卫都叫进来。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效忠的苏大人,是何等下场!”
欧阳杰应声,转身快步走出殿门。
苏旭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现在不仅被困,被毒,连最后的翻盘希望也被掐断了。
外面的侍卫一旦进来,看到欧阳杰听从北静王的命令,看到他苏旭站在这里摇摇欲坠,再听到北静王那些“清君侧”的说辞,只怕立刻就会倒戈。
他引以为傲的权力根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旁边的皇帝一直缩在椅子里,大气也不敢出。
他惊恐地看着苏旭,又畏惧地看向北静王和玄真道长。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又一次变成了任人摆布的泥塑。
脚步声很快响起,而且听声音,人数不少。
欧阳杰带着一群身穿玄甲的侍卫涌入养心殿。
这些侍卫都是平日里在苏旭手底下当差的,看到殿内的情景,一个个都愣住了。
北静王站在殿中央,意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