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不是野心,那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在试图用冰冷的物质条件,为自己早已破碎的人生筑起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绝望的堤坝。
她要求的不是供养,是一种名为“亏欠”
的枷锁,一种用金钱来抵押她永远失去的、作为母亲可能性的保险。
一种扭曲的、近乎自毁的自我保护。
第二天下午,空气依然沉闷得像浸了水的棉花。
我抱着一摞需要分的文件,穿过格子间之间狭窄的通道。
靠近李梅工位那片区域,气氛明显不同寻常地紧绷。
几个同事看似在埋头工作,眼角的余光却频频扫向同一个角落——李梅的座位旁,站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看起来价格不菲但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深蓝色衬衫,勾勒出他宽阔结实的肩膀轮廓。
他背对着我,站姿挺拔,甚至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走近了几步,恰好捕捉到他低沉嗓音里压抑不住的、火山即将喷般的愤怒:
“李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月入五万全上交?五百块零花钱?还得有车有房?”
他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讥讽的冷笑,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听到了天下最荒谬的笑话,“呵…你怎么不干脆写上让我给你摘星星月亮?或者直接写上‘人傻钱多来’更贴切?”
他微微侧过身体,线条冷硬的下颌紧绷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梅坐在椅子上,头颅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角,指节用力到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像一株暴露在狂风暴雨中的小草,随时会被连根拔起,碾碎成泥。
她的沉默,似乎更加激起了男人的怒火。
“说话啊!”
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在安静的办公区炸响,惊得好几个假装忙碌的脑袋都抬了起来。
他猛地转过身,手臂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挥起!
目标却不是李梅——
“砰啷——哗啦!”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
那只摆在李梅桌面边缘的、廉价的玻璃水杯,被他狠狠扫落在地!
玻璃碎片和冰凉的清水瞬间炸开,飞溅得到处都是,沾湿了李梅旧球鞋的鞋面和一小片裤脚。
她猛地一缩腿,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紧接着,男人压抑到极点、充满鄙夷和羞辱的咆哮彻底爆出来,如同失控的野兽:
“拜金婊!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鬼样子!
一米五的残废!
端盘子的料!
还想攀高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呸!”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狠狠地捅向那个已经缩成一团、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女人。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玻璃碎片偶尔细微的震动声。
我的目光,却死死地钉在那个男人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
浓黑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眉峰凌厉;鼻梁很高,带着一种固执的线条;紧抿的嘴角因为愤怒而向下撇着,形成两道深刻的、充满戾气的法令纹……这张脸!
这张脸!
!
办公室惨白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光线冰冷地洒下来,清晰地勾勒出他五官的每一寸轮廓——那浓眉,那高挺固执的鼻梁,那因极度愤怒而扭曲却依旧熟悉的唇形和下颌线条……三年!
整整三年!
那个在玫瑰庄园红毯上,掀起面粉风暴、沉默而决绝地将林薇从虚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