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在“转角”
咖啡馆那个靠窗的位子见到林薇,我终于确信她身上缠绕着某种隐秘的故事。
她坐下时,若有似无的视线掠过玻璃窗外寂静的街道,然后才轻轻吁了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千斤重担短暂卸下。
服务生端来她惯点的热美式,杯沿泛起薄薄白雾,暖香飘散开来,却驱不散她眉宇间凝固的疲惫。
阳光穿过玻璃,将她无名指上那枚素圈婚戒照得格外醒目,戒圈边缘有着无数次摩挲留下的细小磨痕。
她总在周二午后出现,像钟表一样准时,带着一种与周遭慢时光格格不入的紧绷感。
她丈夫陈远,是个沉默而宽厚的男人,在小区物业工作。
好几次,我撞见他在暮色里牵着他们那对活泼得如同小鹿的双胞胎儿子,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彻归家的小路。
他会温和地笑着,偶尔俯身,细心替小的那个擦去奔跑后鼻尖上晶莹的汗珠。
那画面温暖平淡,像一张曝光恰当的老照片,定格了寻常生活的本色。
有时在楼道里相遇,他也仅是点点头,嘴角牵扯出一个极浅的弧度替代了问候的声音。
日历翻至十月,城市被深秋湿冷的空气裹挟,天空灰白如同浸透了水的旧棉絮。
林薇照例在那个周二午后出现在咖啡馆,只是这次,她刚坐下不到五分钟,便又匆匆起身。
她快步走过我桌边时,手指无意识地紧紧绞着自己米色风衣的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第二天清晨,我下楼去便利店,意想不到地瞥见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停在小区门口。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意气风,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磋磨的锐气。
更令我惊愕的是,站在车旁将一个小巧的行李箱递进车窗的,竟然是陈远!
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如同只是帮邻居递送一件遗忘的快递。
车窗内伸出的那只年轻的手接过行李,随后车子便汇入了早高峰的车流,消失不见。
陈远站在原地,目光追随车子远去,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转身默默走回小区深处。
那一刻,深秋的寒气似乎猛地钻进了我的衣领,一种莫名的、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