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蝶翅般飞快地扑闪着,看看娃娃,又看看小叔子,再看看那间崭新明亮的房间,小嘴微微张开,仿佛被眼前突然降临的一切美好惊得忘记了呼吸。
她依旧紧紧攥着我的手指,像是攥着她唯一确认的锚点。
另一只小手却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娃娃光滑的塑料头,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窗外,傍晚的天空呈现出一种被雨水清洗过的、疲惫而温柔的黛蓝色。
积水的街面倒映着远处楼宇的灯火,一片片破碎的光斑摇曳不定。
老王蹲下身,粗糙的大手轻轻揉了揉朵朵的头,声音从未有过的温和:“朵朵,那是你的房间,喜欢吗?”
孩子没有立刻回答。
她抱着那个崭新的娃娃,抬起眼帘,怯生生地望了望那扇打开的、通往淡绿色小世界的门,又望了望厨房门口——那里,隐约传来婆婆刻意放重的、锅碗碰撞的声响,像是在努力维持某种日常的秩序。
接着,她的目光扫过小叔子脸上那点未褪尽的尴尬笑意,最后,落回到我脸上。
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睛里,巨大的茫然和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小心翼翼的希冀,交织在一起,如同夏夜初生的星子。
她终于极轻微、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然后,她把脸更深地埋进我的臂弯,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洞穴的小动物,出了一声满足又带着残余惊悸的、长长的、温热的叹息。
次日清晨,厨房里氤氲着米粥温软的香气。
婆婆背对着我们,用抹布用力擦拭着已经光洁无比的灶台,指节因用力而紧绷白。
老王坐在餐桌旁,沉默地剥着一个鸡蛋,蛋壳碎裂的细响在安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朵朵坐在她的小书桌前,面前摆着那个崭新的芭比娃娃和几块颜色鲜艳的塑料积木。
她低着头,小手笨拙却极其专注地试图搭建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城堡。
阳光透过印着小蘑菇和小兔子的崭新窗帘,斜斜地照进来,在她细软的梢跳跃,给她专注的侧脸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整个人散出一种安静而纯粹的光芒。
我看着她,看着那堆摇摇欲坠、又被她一次次耐心扶起的彩色堡垒。
它脆弱,每一块基石都像经历过风雨飘摇,却又在晨曦中无声地宣告着某种坚韧的存在。
我伸出手,轻轻覆在孩子微凉的手背上。
她没有抬头,只是用小拇指轻轻勾了勾我的手指,像一个小小的、无声的回应。
阳光暖融融地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也落在那个尚未成型却依旧努力向上垒筑的城堡上。
这城堡摇摇欲坠,却比任何坚固的堡垒更能抵挡命运的风雨——因为地基之下,早已生长出突然的暖;那些看似冰冷的砖石里,藏着整个家族无声递来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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