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倒春寒比往年更加刺骨。
田瑞坐在&0t;左岸咖啡&0t;靠窗的老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垫边缘。
这家位于写字楼底商的咖啡馆是他们恋爱故事的见证者——三年前人力资源部的迎新会上,陈昊就是在这里为她挡下了部门主任劝的酒,后来他说是因为注意到她握着柠檬水杯时微微抖的手指。
此刻玻璃窗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下滑,像极了田瑞此刻溃不成军的心理防线。
陈昊的深蓝色毛衣袖口已经有些起球,那是去年她生日时在ara买的打折款。
他修长的手指在咖啡杯沿画着圈,杯中的拿铁早已凉透,奶沫凝结成令人不适的絮状物。
&0t;瑞瑞,48万彩礼,真的不能再商量了吗?&0t;陈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田瑞盯着窗外行色匆匆的白领们,他们精致的西装外套下藏着各自的房贷车贷。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0t;我妈说了,这是老家规矩,一分都不能少。
&0t;
陈昊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这个在投行做分析师的男孩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忽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0t;这是我所有的存款证明、股票账户和公积金明细,加起来有31万。
剩下的17万&0t;他的声音哽住了,&0t;我父母说可以把县城的婚房抵押&0t;
田瑞的视线突然模糊。
那套县城的房子她去过,陈昊父亲是中学教师,母亲在纺织厂工作三十年才攒下的养老保障。
她想起上周母亲在电话里的冷笑:&0t;28岁的老姑娘了,没有48万彩礼,你让亲戚们怎么看我们?你表妹去年结婚都收了36万!
&0t;
分手后的第93天,田瑞在加班到凌晨两点后习惯性刷起了朋友圈。
陈昊的结婚照像颗原子弹在她视网膜上炸开——九宫格正中间是他穿着定制西装的模样,新娘的梨涡在头纱下若隐若现。
定位显示在巴厘岛,配文是公式化的&0t;余生请多指教&0t;。
她的手机重重砸在大理石地砖上,钢化膜蛛网般的裂痕正好横亘在陈昊的笑脸上。
行